又一聲槍響!這一次子彈打穿了副駕駛側沒有完全加固到的後視鏡基座,碎片擦著王浩的臉頰飛過,留下一道血痕!
“啊!”後排的女大學生發出驚恐的尖叫。
“低頭!都低頭!”蘇婉厲聲喝道,同時死死將嬰兒和王姐護在身下。
林凡眼神一厲,看到了那個躲在廢棄公交車頂、再次舉槍瞄準的槍手!
想也不想,林凡左手猛地從腰間拔出那根從劫掠者那裡繳獲的、簡陋的弩箭,甚至來不及仔細瞄準,憑著感覺朝著那個方向奮力一擲!
嗖!
弩箭劃破空氣!
“啊!”公交車頂傳來一聲慘叫,那個槍手肩膀中箭,手中的老式火槍脫手掉落。
趁著這個空隙,林凡駕駛著已經傷痕累累的皮卡,徹底衝破了路障,將那些驚怒交加的劫掠者甩在了身後!
後視鏡裡,還能看到那些人在跳腳怒罵,卻不敢再追上來。
車內一片死寂,隻有眾人驚魂未定的喘息和引擎不正常的嘶吼。
“媽的…這幫雜碎…”王浩捂著臉上的傷口,呸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我們…我們衝過來了?”小張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
林凡沒有放鬆,反而眉頭皺得更緊。剛才的撞擊顯然讓這輛本就超負荷的皮卡雪上加霜。方向盤開始跑偏,發動機的聲音也更加雜亂,甚至隱約聞到了一絲焦糊味。
“車況更差了,必須儘快找到地方檢修。”林凡沉聲道。
他不敢停留,繼續駕駛皮卡沿著公路向西。之後的路上,他們又遇到了好幾處類似的堵塞,但規模小了很多,林凡憑借高超的車技和皮卡勉強還算結實的車身,有驚無險地繞了過去。
途中,林凡不得不兩次停車。一次是發動機過熱,被迫熄火冷卻了十分鐘。另一次則是右前胎被地上的尖銳碎片紮破,徹底癟了。
換胎的過程更是驚心動魄。林凡和王浩、小張三人協作,在蘇婉和李梅的緊張警戒下,用最快的速度拆下破胎,換上從警務站找到的、同樣不算太好的備胎。每一秒鐘都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生怕周圍會衝出新的危險。
當他們終於重新上路時,每個人的神經都已經緊繃到了極限。
天色在永恒的灰暗中似乎又暗淡了一些,預示著“夜晚”的來臨。溫度開始明顯下降,冰冷的寒風從破碎的車窗灌入,讓擠在一起的人們瑟瑟發抖。
禍不單行。
一直用強大意誌力強撐著的蘇婉,終於支撐不住了。她的額頭滾燙,臉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紅,按著腹部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之前的撞傷顯然引發了炎症和發燒。
“蘇醫生!你怎麼了?”旁邊的李梅最先察覺到她的異常,驚慌地叫道。
林凡透過後視鏡看到蘇婉的情況,心猛地一沉。
“我…沒事…”蘇婉的聲音虛弱而沙啞,試圖保持鎮定,但不斷滲出的冷汗和微微顫抖的身體出賣了她。
“小張!看看急救包裡還有沒有退燒藥和消炎藥!”林凡立刻下令。
小張慌忙在擁擠的車廂裡翻找起來,最終隻找到幾片快要過期的布洛芬。
蘇婉就著最後一點礦泉水吞下藥片,但誰都知道,這隻能是暫時的緩解。她需要真正的休息和專業的治療。
皮卡繼續在絕望的公路上艱難前行,就像茫茫苦海上的一葉破舟,隨時可能被下一個浪頭打翻。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
就在林凡全神貫注躲避一個巨大坑洞時——
砰!咚!
車底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刮擦和斷裂的悶響!緊接著整個車身猛地向右側一沉!
林凡臉色劇變,死死穩住方向盤,緩緩將車停靠在路邊。
下車一看,心頓時涼了半截——右後輪的懸掛係統,在經曆了連番撞擊和顛簸後,終於徹底報廢了!減震彈簧斷裂,整個車輪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歪斜著,根本無法再承受重量繼續行駛!
真正的絕境!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拋錨在危機四伏的廢棄公路上。車外溫度急劇下降,車內傷員情況惡化,唯一的醫生也倒下了…
絕望的氣氛如同冰冷的潮水,徹底淹沒了每一個人。
王浩一拳砸在車門上,發出無力的悶響。小張和李梅眼中失去了最後的光彩。連一直強撐的蘇婉,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灰暗。
林凡站在冰冷的風中,看著徹底癱瘓的皮卡和車內一張張絕望的臉。
難道…真的到此為止了嗎?
就在他內心劇烈掙紮,甚至開始考慮最壞打算時——
嗚嗡…
一陣極其微弱、但絕非自然風聲的引擎轟鳴聲,隱隱約約地從公路的前方拐彎處傳了過來!
而且…聽起來不止一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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