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是由儲藏間改造成的,四麵是冰冷的金屬牆壁,唯一的桌子上放著一盞刺眼的台燈。被俘的偵察兵被綁在椅子上,低垂著頭,血跡從額角一直流到下巴,在衣領上凝結成暗紅色的硬塊。
王浩站在俘虜麵前,臉色鐵青:“再說一遍,你們是誰派來的?”
俘虜緩緩抬頭,露出一張年輕卻飽經風霜的臉,嘴角扯出一個譏誚的弧度:“我說了,我們隻是路過...看到有人就來看看...”
王浩一拳砸在桌上,台燈劇烈搖晃:“路過?帶著專業裝備和消音武器路過?你當我是傻子?”
林凡推門進來,示意王浩稍安勿躁。他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俘虜對麵,平靜地注視著他。
長時間的沉默後,俘虜先忍不住開口:“要殺就殺,彆浪費時間。”
林凡輕輕搖頭:“你叫馬小軍,24歲,災變前是體校學生,主修射箭。”他注意到俘虜瞳孔微縮,知道自己說對了,“你加入‘豺狼’的隊伍隻有兩個月,因為你妹妹在他們手裡。”
馬小軍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驚恐:“你...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林凡向前傾身,“比如我知道‘豺狼’真名叫趙坤,以前是夜總會保安頭子。我知道他有差不多四十個手下,盤踞在西邊的物流園區。我還知道他虐待俘虜,尤其是年輕女性。”
馬小軍的呼吸急促起來。
林凡繼續施壓:“你妹妹叫馬小雨,16歲,右眼角有顆痣。她現在被關在園區b棟的二層房間裡,每天送一次飯,由兩個守衛看管。”
“彆說了!”馬小軍嘶吼道,掙紮著想站起來,卻被繩索牢牢束縛。
林凡站起來,走到門邊:“給你一晚時間考慮。明天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或許你和你妹妹還有活路。否則...”他沒說完,但意思明確。
門關上後,王浩追上林凡:“頭兒,你怎麼知道那麼多細節?”
林凡沒有回答。前世記憶中,“豺狼”趙坤和他的團夥是這一帶出了名的掠奪者,最後被一個更大的勢力吞並,頭目們的下場都很慘。但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與他們產生交集。
第二天清晨,當林凡再次走進審訊室時,馬小軍仿佛變了個人,眼中的倔強被絕望取代。
“如果我告訴你,你能救出我妹妹?”
“我不能保證,”林凡誠實地說,“但如果你不說,她肯定沒有機會。”
馬小軍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趙坤——就是‘豺狼’——一個月前就注意到你們了。有支小隊從你們基地附近回來,帶著罕見的完整包裝食物和藥品,引起了他的興趣。”
“他派我們監視你們,摸清你們的實力、人數和防禦布置。昨天那場襲擊隻是試探,看看你們的反應速度和戰鬥能力。”
林凡問出最關鍵的問題:“為什麼特彆關注蘇醫生?”
馬小軍愣了一下:“我不知道細節,隻聽說趙坤的一個心腹得了怪病,需要專業醫生。你們這裡有醫療室的消息傳出去後,他就特彆上心。”
王浩插話:“那個維修廠的零件,是你們故意留下的?”
馬小軍點頭:“是趙坤的主意。他說...說要‘喂肥再殺’,讓你們覺得自己很安全,積累更多資源,然後...”
“然後一網打儘。”林凡接話。
馬小軍低下頭:“計劃是三天後發動總攻。他們會先切斷你們的電力,然後用煙把你們逼出來。趙坤說...說要活捉醫生和所有年輕女人,其餘人...”他沒說下去。
林凡與王浩對視一眼,情況比想象的更嚴峻。
根據馬小軍提供的信息,林凡立即調整防禦部署。他故意讓幾個哨位顯得鬆懈,在圍牆上留下看似薄弱的環節,就像精心設置的陷阱等待獵物上鉤。
同時,他派出一支精乾小隊,由王浩帶領,前往物流園區偵察,嘗試定位馬小雨被關押的位置。
“記住,隻是偵察,不要打草驚蛇。”林凡叮囑道。
王浩的小隊傍晚出發,趁著夜色接近物流園區。他們躲在遠處的廢墟中,用夜視望遠鏡觀察園區情況。
正如馬小軍所說,園區防守嚴密,到處是巡邏的守衛和簡易工事。主樓燈火通明,隱約能聽到喧鬨聲,似乎正在舉行某種聚會。
“看b棟二樓,那個有鐵欄杆的窗戶。”王浩低聲說。
透過望遠鏡,他們看到一個瘦弱女孩的身影在窗前一閃而過,隨後被一個守衛粗暴地拉離窗口。
“確認目標存在。”王浩記錄下位置和守衛換班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