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天宮的煉器殿,自聯軍自混沌撤回後,便成了整個兩界的核心重地。這座由太上老君親手督造的殿宇,通體由九九八十一根先天紫金柱支撐,殿頂鑲嵌著三百六十五顆周天星辰珠,殿內更是布下了“鴻蒙煉道大陣”,尋常金仙踏入其中,都要被陣內的道火煉去半分道行。
此刻,煉器殿內已是人山人海。洪荒宇宙這邊,太上老君親自主持,身旁站著的是煉器之道登峰造極的燃燈古佛、截教遺留的金靈聖母,還有擅長鍛造先天靈寶的巫族大匠;多元宇宙的陣營裡,紫宸天尊帶來了靈械族的頂尖鍛造師,這些渾身覆蓋著流光金屬紋路的異族,能將法則之力直接熔入器物,再加上星衍族中精通空間煉器的長老,兩界煉器好手齊聚一堂,圍繞著殿中央的兩枚界域晶,展開了前所未有的煉器嘗試。
李默站在界域晶前,周身萬道同源的道韻緩緩流轉,正小心翼翼地引導著兩枚晶石的本源之力。這兩枚界域晶,一枚泛著紫黑相間的混沌光澤,一枚流淌著七彩斑斕的本源色彩,此刻在他的道韻牽引下,正微微震顫,表麵的紋路如同活物般交織纏繞,卻始終隔著一層無形的壁壘,難以徹底融合。
“老道嘗試了七七四十九種古法,皆無法打破兩晶的本源壁壘。”太上老君撚著胡須,神色凝重,“洪荒界域晶承盤古開天之威,重‘正統’,多元界域晶蘊萬族演化之靈,重‘自由’,二者本源雖同,道韻卻已分化億萬年,強行融合,怕是會引發本源爆炸。”
靈械族的鍛造師首領,一個名為“械老”的金屬族人,此刻正用機械觸手撫摸著界域晶,觸手尖端的法則探針不斷閃爍著幽藍光芒:“我族的法則熔煉器,能將三千法則強行糅合,但這兩枚界域晶的本源層級太高,法則之力根本無法介入,反而會被其吞噬。”
李默眉頭微蹙,他能清晰感受到兩枚界域晶的抗拒。洪荒界域晶的道韻裡,帶著一股開天辟地的霸道與固執,認定自身為大道正統,不願屈從於其他道韻;多元界域晶則有著萬族自由演化的靈動與不羈,雖能與洪荒道韻共鳴,卻始終保持著獨立的本質。
“萬道同源,殊途同歸,為何你們偏偏要執著於彼此的不同?”李默低聲自語,掌心的萬道同源道韻陡然暴漲,黑白交融的光芒如同水流般,緩緩滲入兩枚界域晶的內部。
他的神識也隨之探入晶石深處,在洪荒界域晶裡,他看到了盤古開天的偉岸身影,看到了三清論道的玄妙,看到了洪荒億萬載的大道變遷;在多元界域晶中,他感受到了萬族誕生的喜悅,法則自由生長的奇妙,還有無數文明興衰的輪回。
“原來如此……”李默心中豁然開朗,“你們並非抗拒融合,而是怕融合之後,失去自身的道韻本質。洪荒的‘正統’不能丟,多元的‘自由’也不能棄,唯有在保留本質的前提下,尋得一個平衡點,才能真正做到本源合一。”
他猛地收回神識,對著殿內眾人沉聲道:“諸位,放棄強行熔合的念頭,我們換個思路——以萬道同源為引,讓兩枚界域晶‘共生’而非‘同化’,洪荒的正統道韻為骨,多元的自由法則為脈,骨脈相連,自成本源!”
太上老君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李尊此言,倒是點醒了老道!當年盤古開天,身化洪荒萬物,亦是‘共生’之理,而非將混沌同化!”
說罷,太上老君率先出手,從袖中取出一枚鴻蒙紫氣,打入鴻蒙煉道大陣的陣眼。刹那間,陣內燃起熊熊的鴻蒙道火,火焰呈七彩之色,卻又帶著洪荒獨有的古樸道韻,不烈,卻能溫養萬物本源。
械老也立刻指揮靈械族鍛造師,將數十台法則轉化儀接入大陣,這些儀器能將多元宇宙的自由法則,轉化為可被洪荒道韻接納的溫和能量,源源不斷地注入界域晶周圍。
李默則再次將雙手按在界域晶上,萬道同源的道韻化作一道無形的橋梁,一頭連接著洪荒界域晶的正統道韻,一頭牽著多元界域晶的自由法則,不斷引導著二者相互試探、接納。
時間一點點流逝,煉器殿內的道韻越來越濃鬱,兩枚界域晶的震顫也越來越劇烈。起初,紫黑與七彩的光芒還會相互排斥,可隨著鴻蒙道火的溫養、法則轉化儀的調和,以及李默道韻的牽引,兩道光芒竟開始緩緩交織,形成了一道黑白相間、又隱現七彩流光的奇異光暈。
就在這時,煉器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天兵神色慌張地衝了進來:“老君!李尊!不好了!混沌邊緣的寂滅之氣突然暴漲,數道寂滅古族的身影,竟突破了我們的防線,朝著洪荒大地襲來!”
李默心頭一緊,神識瞬間穿透殿宇,朝著混沌邊緣探去。果然,六道比之前遭遇的先鋒將領還要強橫的寂滅身影,正如同鬼魅般穿梭在洪荒的天地間,所過之處,山川枯萎,河流凍結,連天地間的仙氣都被吞噬殆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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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何在?”李默沉聲喝道。
“末將在!”楊戩的身影瞬間出現在殿外,三尖兩刃刀已然出鞘,“末將願領兵前去圍剿!”
“不可!”李默擺手,“這六道寂滅身影,實力遠超尋常金仙,且他們的目標並非洪荒大地,而是想引我們分神,乾擾界域晶的融合!”
他看了一眼殿中央的界域晶,此刻兩枚晶石的光暈已經融合了大半,隻差最後一步,便能完成“共生”的關鍵蛻變,絕不能在此刻中斷。
“藍曦,你立刻率領星衍族強者,布下空間封鎖大陣,將那六道寂滅身影困在洪荒外圍,拖延時間!”李默快速下令,“紫宸天尊,你坐鎮聯軍大營,嚴防寂滅古族的後續部隊,一旦發現異動,立刻傳訊!”
“是!”藍曦與紫宸天尊不敢怠慢,轉身便朝著殿外飛去。
煉器殿內,太上老君加大了鴻蒙紫氣的輸出,鴻蒙道火的溫度陡然升高,兩枚界域晶的融合速度也隨之加快。李默咬緊牙關,將自身的萬道同源道韻催動到極致,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維持兩枚界域晶的共生融合,對他的道韻消耗極大,再加上還要分心關注洪荒外圍的戰局,他的氣息已經開始有些紊亂。
“李尊,撐住!”金靈聖母見狀,立刻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寶四象塔,塔內的四象之力化作一道守護屏障,護住了李默的周身,“我等願為你分擔道韻壓力!”
燃燈古佛也雙手合十,周身佛光綻放,與巫族大匠的蠻荒之力、靈械族的法則之力彙聚在一起,形成一股磅礴的助力,湧入李默體內。
有了眾人的支援,李默的壓力頓時減輕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氣,將所有心神都投入到界域晶的融合之中。
又過了足足三個時辰,當洪荒外圍傳來藍曦“已將寂滅身影暫時困住”的傳訊時,煉器殿內突然爆發出一股浩瀚無垠的本源之力。兩枚界域晶終於完成了共生融合,化作了一枚拳頭大小、通體呈混沌玉色、表麵流轉著紫黑、七彩、黑白三道紋路的奇異晶石。
這枚晶石,便是李默口中的“萬道本源晶”,雖還未鍛造成彈,卻已然擁有了包容兩界本源、淨化寂滅之力的恐怖威能。晶石剛一成形,便自主釋放出一道本源光柱,直衝雲霄,落在洪荒外圍被寂滅身影肆虐的區域,那些枯萎的山川瞬間恢複了生機,凍結的河流重新奔湧,連被吞噬的仙氣都化作了純淨的本源,反哺著洪荒大地。
困在空間大陣中的六道寂滅身影,被這道本源光柱一照,頓時發出淒厲的尖嘯,周身的寂滅之力如同雪遇驕陽般快速消融,不過片刻,便化作了點點本源,消散在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