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體內的魂火在飛速消耗,他的精神力已經瀕臨極限。但他的臉上,卻流露出一絲近乎癲狂的笑意。
因為他成功了!
那一段被他重構過的經脈,雖然依舊纖細,卻散發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圓潤堅韌的氣息。當能量流過時,再無絲毫泄露!
他找到了治愈“漏靈之體”的道路!一條完全屬於他自己的、逆天而行的道路!
“吼——!”
就在這時,一聲狂暴的獸吼,猛地從礦洞外傳來,打斷了他的施法。緊接著,便是一個男人驚恐的尖叫與求救聲。
“救命!救命啊!!”
李驚玄猛地睜開雙眼,強行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剛才的“自我重構”雖然隻完成了一小段,卻耗儘了他最後的力量,此刻的他,虛弱到了極點。
他掙紮著站起身,扶著岩壁,踉踉蹌蹌地走到礦洞口。
隻見月光下,一頭體型堪比巨象、渾身覆蓋著黑色鱗甲的妖獸——“地岩蜥”,正張開血盆大口,即將把一個身穿灰色布衣、修為不過煉氣期的中年散修吞入腹中。
那散修已經身受重傷,臉上寫滿了絕望。
李驚玄的眼神冰冷。他本可以不聞不問,悄然退回洞中。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世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看著那散修絕望的眼神,他仿佛看到了,曾經那個在青陽宗受儘欺辱、無力反抗的自己。
他握緊了手中的“葬天”古劍。
“若見死不救,我與那些視我為螻蟻的宗門長老,又有何異?”
道心之誓,在心中回響。
下一刻,他的身形動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沒有華麗璀璨的招式。他隻是將最後一絲魂力,注入了“葬天”劍身。
他身形一閃,‘冥魅幽形’——整個人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淡影,幾乎是貼著地麵,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地岩蜥的身側。
‘竊火之眼’早已鎖定了妖獸體內妖力運轉的核心節點。
而後,一劍刺出。
‘葬道滅魂’!這一劍,平平無奇,卻快到極致,精準到極致!
劍尖沒有刺向妖獸堅硬的鱗甲,而是直接沒入了它肋下一處極其隱蔽的柔軟區域。
黑紅色的魂力,順著劍身轟然灌入!
地岩蜥那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凶戾的眼神瞬間變得呆滯。它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悲鳴,龐大的身軀便轟然倒地生機已然斷絕。
魂力攻擊,直擊神魂!
“噗——”
一擊得手,李驚玄再也支撐不住,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單膝跪倒在地,“葬天”古劍插入地麵,才勉強沒有倒下。
那名死裡逃生的散修,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看著轟然倒地的妖獸屍體,又看了看眼前這個渾身是血、氣息微弱卻眼神淩厲的年輕人,臉上充滿了敬畏與感激。
他連滾帶爬地跑過來,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枚散發著濃鬱藥香的丹藥,顫聲道:“前……前輩!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這是一枚‘回元丹’,請您務必收下!”
李驚玄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他現在確實需要這個。
他接過丹藥,直接吞入腹中。一股溫和的藥力瞬間化開,滋潤著他乾涸的經脈。
“多謝。”他的聲音嘶啞乾澀。
“不敢當!不敢當!”散修連連擺手,隨即又是一臉苦澀,“唉,都怪我貪心,想來這‘黑風山’碰碰運氣,采點靈藥,好湊夠去‘黃泉坊’的路費,沒想到差點把命都丟了。”
“黃泉坊?”李驚玄捕捉到了這個陌生的名字。
“前輩不知道?”散修有些驚訝,隨即恍然,“也對,像前輩這樣的高人,自然不屑去那種地方。那‘黃泉坊’,是咱們這些無門無派的散修,還有一些……呃,犯了事,被宗門追殺的修士,最後的聚集地。它位於三不管地帶的‘惡鬼愁’大峽穀深處,那裡沒有正道門派的律法,隻有一條規矩——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你有足夠的靈石,就能買到任何東西,情報、功法、庇護……甚至是一張全新的臉,一個全新的身份。”
全新的臉,全新的身份!
這幾個字,如同一道驚雷,在李驚玄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張臉如今已經成了“竊道之魔”的代名詞,天下之大,再無他的容身之處。
而“黃泉坊”……
一線生機,似乎就在眼前。
那散修又千恩萬謝了幾句,見李驚玄一直在沉思,便不敢再打擾,小心翼翼地從地岩蜥身上,割下幾塊最值錢的材料後,便匆匆告辭離去。
礦洞前隻剩下李驚玄一人,與那具巨大的妖獸屍體。
他借著月光,看向旁邊一汪積水中的倒影。
水中之人麵容清秀,眼神卻帶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滄桑與狠厲。左胸口那三顆呈品字形排列的胎記,更是獨一無二的標誌。
“李驚玄……”他低聲念著自己的名字,眼神卻越來越冷。
“從今日起,你必須死。”
想要活下去,想要治好這具身體,想要去那“黃泉坊”尋得一線生機,甚至將來有一天,去掀翻那高高在上的虛偽蒼天……
那麼,“青陽宗逆賊李驚玄”,就絕不能再存在於這個世上。
他緩緩站起身,目光投向了遙遠的、傳說中“惡鬼愁”大峽穀的方向。
一場徹底的改頭換麵,勢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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