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驚玄徹底煉化完火麒麟的龐大能量,從入定中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黃昏。
山穀內的血腥氣已被山風吹散了許多,隻餘下淡淡的焦糊味。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那氣息中竟夾雜著一絲金、紫、藍三色交織的微光,一閃即逝。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氣海內的魂力比之前雄渾了數倍不止,原本因激戰而留下的內傷,也在這股精純魂力的滋養下儘數痊愈。
他的力量,恢複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
夜姬早已恢複了些許元氣,正靠在一塊巨石旁,用一塊獸皮細細擦拭著她的短刃‘冥夜’。她身上的紅裙依舊破損,卻無損她的絕代風華,反而添了幾分戰火後的淒豔之美。見李驚玄醒來,她隻是抬了抬那雙蔚藍的眼眸,淡淡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天道閣的追兵,恐怕快到了。”
李驚玄點了點頭,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走吧。”
兩人沒有多餘的交流,起身離開了這座讓他們經曆了一場死戰、也收獲頗豐的山穀。他們一路向東,刻意避開所有可能存在修士蹤跡的大道與城鎮,專門挑那些人跡罕至的荒野與山林穿行。
就這樣走了約莫兩日,當他們翻過一座低矮的山丘時,一片炊煙嫋嫋的景象,意外地出現在他們眼前。
那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小村落,規模不大,約莫百十來戶人家。屋舍簡樸,田地整齊,看上去寧靜而祥和。奔波了數日的李驚玄與夜姬,都已是風塵仆仆,正想著是否可以去村裡討些清水和食物,稍作休整。
然而,下一刻,這片祥和就被淒厲的慘叫聲與驚恐的哭喊聲徹底撕碎!
“吼!”“嘶——!”
震天的獸吼從村落的另一側猛然爆發。隻見數十頭形態各異的異獸,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瘋狂地衝進了村莊!那些異獸有身形如狼、口噴毒霧的,有體型似豬、渾身覆蓋骨甲的,還有雙翼展開、利爪如鉤的……它們眼中閃爍著嗜血的紅光,顯然是被某種東西引動,形成了一股小型的獸潮。
手無寸鐵的村民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麵前,顯得如此脆弱。壯年的漢子舉著鋤頭和柴刀徒勞地抵抗,卻被異獸一爪拍飛,鮮血飛濺。婦孺的哭喊聲、房屋被撞塌的轟鳴聲、異獸的咆哮聲,交織成一曲絕望的地獄悲歌。
李驚玄的瞳孔瞬間一縮。
他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聖人,但眼前這幅凡人被肆意屠戮的慘狀,依舊狠狠刺痛了他的神經。他想起了在青陽宗飽受欺淩的自己,想起了無辜慘死的小雅。這種弱者被強者肆意踐踏的無力與絕望,他感同身受。
“救人。”
他幾乎沒有猶豫,口中隻吐出兩個字,身形已化作一道離弦之箭,朝著村莊俯衝而去。
夜姬看著他的背影,蔚藍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她本是妖族之人,對人族的死活並無太多感觸。但看著李驚玄那毫不猶豫的身影,她鬼使神差地也跟著動身了。紅色的衣帶如一道絢爛的晚霞,緊隨其後。
“噗!”
一頭狀若瘋狗的異獸正要將一個嚇傻了的孩童撕碎,一道黑紅色的劍光瞬息而至,精準地貫穿了它的頭顱。李驚玄的身影出現在孩童麵前,他一把將孩子推向一間尚算完整的屋子,反手一劍,又將另一頭撲來的異獸斬為兩段。
魂力灌注之下,他手中的古劍也變得無堅不摧。
另一邊,夜姬的身姿更是宛如死亡的舞者。她的紅色衣帶在獸群中靈活地穿梭,時而如靈蛇般纏住異獸的脖頸,‘引焰·香骨封’無聲發動,被纏住的異獸連慘叫都發不出來,便被瞬間絞斷了喉骨。時而衣帶化作漫天血絲,‘緋舞·千縷血’籠罩之下,數頭異獸身上同時炸開無數血洞。
兩人的加入,如同一柄尖刀,硬生生楔入了狂暴的獸潮之中,瞬間遏製住了屠殺的蔓延。
然而,就在他們奮力斬殺異獸,為村民爭取生機之時,數道強橫的氣息,自遠方的天際急速接近。
“妖女!魔頭!還敢在此作亂!”
一聲充滿威嚴與殺意的爆喝,如同滾雷般從天而降。
李驚玄心中一沉,抬頭望去。隻見數道劍光劃破長空,停在了村莊的上空。為首的是一名身穿青陽宗長老服飾、麵容嚴肅的老者,他手持拂塵,眼神冰冷,正是青陽宗執法堂的主事,陸長老。其身後,還跟著十數名身著青陽宗弟子服飾的修士,個個手持長劍,殺氣騰騰。
是青陽宗的追兵!
“好了!有救了,道長快來救救我們村的人!”
一村中長者對著青陽宗的人大聲喊了出來。
陸長老冷哼一聲,眼神中充滿了鄙夷與不屑。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下方的一切,無論是正在被屠戮的村民,還是浴血奮戰的李驚玄與夜姬,在他眼中,似乎都無甚區彆。
“一群凡人螻蟻的死活,與我何乾?”他的聲音冷酷無情,“本長老奉宗門之命,隻為誅殺你這叛宗的魔頭,與這蠱惑人心的妖女!弟子們布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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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