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驚玄那句堅定無比的“我可以”,如同一顆投入死寂深潭的巨石,瞬間在整個妖皇殿內,激起了軒然大波!
所有的目光,再一次,齊刷刷地彙聚在了他這個渺小的人族身上。
然而,短暫的寂靜過後,這份因絕望而生的期盼,便被更為強烈的理智與質疑所取代。
他們當然,也絕對不會將自己一族最尊貴、也是最後希望的帝女性命,輕易地交到一個來曆不明、修為低下的人族小子手中去冒險。
“就憑你?”
開口的是血月皇者血月天殘。他上下打量著李驚玄,那雙血紅色的眼眸之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與不屑。
“一個人族,修為低下,氣息駁雜,連築基都未曾圓滿。你憑什麼口出狂言,說你能引渡古帝的本源氣息?”
“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地妖皇離魂也甕聲甕氣地喝道,他雖然不再動手,但那股偽仙境強者的威壓,依舊死死地鎖定著李驚玄,“引渡本源氣息,與‘移魂續命’之法,同出一源!其凶險程度,甚至猶有過之!稍有不慎,彆說救人了,恐怕連古帝那萬古不朽的帝軀,都會被你這卑微的凡軀所玷汙!”
“嘿嘿嘿……”幽月無情那陰沉沉的笑聲,更是如同跗骨之蛆,在李驚玄耳邊響起,“小子,嘩眾取寵,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在我妖族的地盤上,拿我們最尊貴的帝女的性命,來嘩眾取寵……”
他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其中蘊含的、那足以讓神魂都為之凍結的森然殺意,已是不言而喻。
就連一直對他抱有幾分善意的天樞星君,此刻也是眉頭緊鎖,那雙深邃如星海的眼眸,充滿了凝重與懷疑。
他緩步走到李驚玄麵前,聲音沙啞地,沉聲問道:“小子,老夫姑且信你並無惡意。但此事關係到大人的生死存亡,更關係到我整個妖族的未來,容不得半點差池。”
“你修為低下,根基淺薄。你如何能承受得住,古帝那浩瀚如星海的本源氣息?你又如何能保證,你能將那股氣息,安然無恙地引渡到大人的體內?”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更加嚴肅。
“你知不知道?要施展‘移魂大法’,有一個最基本,也是最苛刻的前提條件!那就是作為‘橋梁’的施術者,其自身的血脈與氣息,必須與雙方都完美相符,不能有絲毫的排斥!”
“更重要的是!”天樞星的目光,變得無比銳利,仿佛要將李驚玄的靈魂都徹底看穿,“施展此等逆天秘法之人,必須是心甘情願地,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包括壽元,乃至神魂,才能做到!隻要心中產生一絲一毫的不情願,一絲一毫的私心雜念,那被引渡的魂識與本源,便會立刻產生強烈的排斥!最終的結果,隻能是……三方儘皆魂消魄散!”
他的話如同暮鼓晨鐘,狠狠地敲擊在李驚玄的心上。
原來……這所謂的“移魂續命”,竟是如此的凶險!
然而,李驚玄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退縮。
他迎著天樞星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平靜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什麼‘移魂大法’。”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又充滿了無比的自信。
“我隻知道,剛才你們所說,那上古妖帝的體內,有符合她續命的‘壽元氣息’。”
“而我……”他緩緩地,抬起了自己那隻右手,“隻要將那股‘壽元氣息’,當做一種無主的‘火焰’,借取過來,經過我體內獨有的魂火進行轉化,再……輸送入她的體內,便足夠了。”
“至於那壽元氣息,與她的血脈,究竟相不相符,能不能完美融合……”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這一點,恐怕也隻有你們這些最了解她的人,才能知道了。”
“一派胡言!”
“簡直是荒謬!”
血月天殘與離魂皇,同時怒聲喝斥!
將古帝的本源氣息,當做“火焰”?用自身的“魂火”進行轉化輸送?這等聞所未聞、甚至可以說是褻瀆神明的理論,在他們這些活了幾百年的皇者聽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再次發作之時,李驚玄卻做出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瞳孔驟縮的動作!
隻見他緩緩地,攤開了自己的右手手掌。
然後,他閉上眼睛,心念一動,“竊火之道”的奧義,瞬間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