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隕石之前,氣氛凝重如鐵。
那道衝天而起、充滿了邪惡與吞噬意味的黑色法陣光柱,如同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烙印在南疆的天空之上,也烙印在每一個妖族強者的心頭。
李驚玄沒有再多言。他知道現在任何的言語,都比不上親手將這個毒瘤徹底拔除來得更有說服力。
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因“凝魂丹”而恢複的神魂之力,毫無保留地調動起來。他盤膝坐下雙手結出玄奧的法印,那雙漆黑的眼眸,再一次,開啟了“竊火之眼”的終極形態——道紋解析!
在他的視野之中,那座巨大而複雜的邪惡法陣,所有的能量節點、所有的法則流轉路徑、所有隱藏的陣眼核心,都變得一覽無遺清晰無比。
“以我之魂火,為引;借天地之力,為刃……破!”
他低喝一聲,不再是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地“竊取”,而是將自己的“竊火之道”,催動到了極致!一道由三色魂火凝聚而成、無形卻又仿佛能斬斷一切法則鏈接的利刃,精準無比地,刺向了那座巨大法陣最核心、也是最脆弱的……陣眼!
這個過程,漫長而枯燥,更是對神魂的巨大考驗。
一天,兩天,三天……
李驚玄不眠不休,整整三天三夜,都沉浸在這種精細到了極致的“拆解”工作之中。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蒼白。但他的眼神卻始終明亮,始終專注。
而天樞星、三位皇者等所有妖族巨擎,也同樣在這裡,為他護法了三天三夜。他們看著那個盤坐在隕石之前、身形顯得無比單薄,卻又無比堅韌的人族青年,眼神,也從最初的懷疑與審視,逐漸轉變成了凝重、欽佩,與……一絲發自內心的敬畏。
終於,在第四天的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灑向這片荒蕪的盆地之時。
“哢嚓——!”
一聲極其細微,卻又仿佛響徹在每個人靈魂深處的清脆碎裂聲,從那巨大的天外隕石之上傳來!
緊接著那道衝天而起的黑色法陣光柱,猛地一滯!然後,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撐的琉璃塔一般,寸寸龜裂!
最終,“轟”的一聲,徹底破碎!化作了漫天的黑色光點,消散於天地之間。
就在法陣破開的瞬間!
“轟隆隆——!!!”
整個南疆十萬大山,都劇烈地震動了一下!仿佛一頭被囚禁了萬古的巨龍,終於掙脫了身上的枷鎖,發出了一聲興奮的咆哮!
緊接著一股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無比精純、無比浩瀚的生命靈氣,從那塊巨大的天外隕石之中,毫無保留地,噴薄而出!如同最猛烈的火山噴發,瞬間席卷了整個南疆!
十萬大山之中,所有正在修煉、正在沉睡、正在生活的妖族,無論修為高低,無論身在何處,都在同一時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猛地一輕!
那是一種如同常年背負著一座無形大山的旅人,突然卸下了所有重擔般、難以言喻的舒坦與暢快!
那是一種如同久病纏身的病人,突然間沉屙儘去、百脈具通般、發自靈魂深處的喜悅!
無數修為早已停滯了數百年的妖族,竟在這股精純靈氣的衝刷下,瓶頸瞬間鬆動,當場便突破了境界!
無數因“五百年大限”將至而氣血衰敗、形容枯槁的老妖,竟在這股生命能量的滋養下,臉上重新煥發出了生機與光彩!
整個南疆,在這一刻都沸騰了!
……
隕石之前,眾強者感受著體內那前所未有的舒暢之感,再看向那個因過度消耗而搖搖欲墜、被夜姬攙扶起來的李驚玄時,眼神已經徹底變了。
“噗通!”
性情最為粗獷、也最為直接的地妖皇離魂,竟是第一個對著李驚玄,單膝跪地,用一種無比鄭重、也無比感激的語氣,沉聲說道:
“之前,是本皇有眼無珠,多有得罪!還望……小友,海涵!”
“我等謝過小友,為我妖族,拔除此萬古毒瘤!”
血月天殘、幽月無情,以及在場所有的星君與戰將,也儘數對著李驚玄,躬身行禮。
這一次是發自內心的,由衷地心服口服!
李驚玄擺了擺手,苦笑道:“諸位前輩不必如此……這,隻是治標不治本。”
果然,他的話讓眾人那剛剛才燃起的狂喜,又一次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愁雲依然密布。
他們能清晰地感覺到,雖然那壓在身上的“大山”被搬走了,但那一條條早已深入骨髓的“鎖鏈”,依舊死死地纏繞在他們的生命本源之上。
眾人再次商討對策。
“李小友,”天樞星君的聲音,充滿了凝重,“既然你能破開此陣,那……對於那些已經侵入我族生機線的法則鎖鏈,你可有……驅除之法?”
李驚玄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恕晚輩無能。那法陣終究隻是死物。而那些法則鎖鏈,其根源卻來自於……那個活著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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