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把樹葉吹得嘩啦作響，遠處的高壓線在月光下像蛛網一樣張開。我們貓著腰躲在一處廢棄工廠後頭，麵前是apha的一處外圍據點，鐵皮圍牆高得像是要防坦克。
“這地方比菜市場還破。”我壓低聲音，“你們確定這兒能掏出什麼值錢玩意兒？”
“情報上說這裡有一台老式織網者終端。”楊默蹲在我旁邊，手裡扳手轉得飛快，“沈皓要是能接進去，咱們就能知道‘序列0’到底是啥。”
“問題是……”張蘭芳從包裡抽出赤霄，刀刃在月光下一晃，紅光映得她臉都亮了幾分，“怎麼讓他混進去。”
沈皓站在陰影裡，臉上麵具泛著幽藍的光，“我已經模擬完了目標人物的生物特征，動作、語調、甚至他打噴嚏的習慣我都練了三遍。”
“你確定不是演話劇？”我咧嘴。
“我確定你再廢話我就把你丟出去當誘餌。”他回得乾脆。
“行吧行吧。”我聳肩，“那我去哪？”
“你在後麵盯著信號，一旦發現異常就立刻通知。”楊默拍了拍我的肩膀，“彆亂跑，聽見沒？”
我沒應聲，心裡卻有點堵。每次行動我都是最安全的那個位置，好像他們覺得我除了報信就沒彆的用。
沈皓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下麵具角度，轉身朝據點大門走去。他走得很穩，步伐和那個被憶瞳讀取記憶的技術員幾乎一模一樣。
“這小子最近進步不小啊。”張蘭芳低聲說。
“他本來就聰明。”楊默語氣平淡，“隻是以前總覺得自己不夠好。”
我們藏在牆角，看著沈皓順利通過第一道門禁，又在人臉識彆前站定幾秒，係統滴了一聲，門開了。
“成了。”張蘭芳輕聲說。
但就在沈皓剛踏進門口的那一刻，警報突然響了。
“操！”我一下繃緊，“他暴露了？”
“不。”楊默眯起眼，“聲音不對，是內部警報，可能係統自己出了問題。”
果然，門口幾個守衛也愣住了，有人拿起對講機問：“怎麼回事？”
沈皓趁機低頭快步往裡走，一路繞過巡邏隊，直奔地下一層的服務器室。
我們在外麵屏息等著，時間仿佛被拉長了。
“你說他真能找到‘序列0’的資料嗎？”周小雅小聲問。
“如果楊建國真留下了什麼線索，織網者會回應他。”楊默答得堅定。
狗王忽然豎起耳朵，衝著東南方向低吼。
“來了。”張蘭芳抓起赤霄，起身就往那邊衝。
兩個巡邏兵正朝這邊走來，邊走邊抽煙，嘴裡還在嘮叨。
張蘭芳一個箭步衝上去，刀鋒劃過，煙還沒落地，兩人已經倒下了。
“你瘋了吧！”我趕緊跟上去。
“這不是為了掩護沈皓嘛。”她笑得像個偷吃糖的小孩，“再說了，他們穿得這麼厚，摔地上也不疼。”
“你可真有道理。”我翻了個白眼。
幾分鐘後，沈皓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我到了服務器室，正在接入織網者係統。”
“小心點。”楊默回話，“數據入侵這玩意兒比打架還容易出事。”
“我知道。”沈皓頓了頓，“不過……我發現了一段加密日誌。”
我們沒人說話，都在等。
“這段代碼……和之前芯片上的gjhrever有關。”他的聲音有些發顫，“而且，它自動解密了。”
屏幕上跳出一段文字：
【身份確認：千麵宿主——沈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