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光又閃了一下。
不是反射,是掃過的。
“彆愣著。”我一把拽住周小雅手腕,把她往身後帶,“有動靜就是活的,活的就怕打。”
張蘭芳已經把赤霄插進沙地,刀柄嗡嗡震,像是通了電的晾衣杆。她眯眼盯著殘碑側麵那道細縫:“裡頭有燈,說明有人管電閘。老娘跳了三十年舞,就沒見過全自動的廣場。”
沈皓扶著頭盔,裂口還在滲黑水,聲音斷得像老式收音機:“掃……描頻率……每七秒一次……跟……心跳同步。”
“那就等它閉眼。”張蘭芳抬腳把一塊碎石踢進縫裡。
石子剛落地,光就滅了。
下一秒,水底猛地一顫,像是誰按了啟動鍵。
三道黑影從碑後掠出,貼著沙地疾衝,速度快得帶起泥浪。等我看清,那玩意兒已經撲到眼前——像蝠鱝,但背上嵌著金屬脊,鰭邊閃著藍電弧。
“操!”我翻身把扳手掄圓了砸過去,砸中一隻的側鰭,濺出一串火花。
那東西沒停,反而張開嘴,嘴裡不是鰓,是一圈旋轉的鋸齒。
“這哪是魚,是電鋸刨冰機!”我往後退,腳後跟撞上周小雅。
張蘭芳抽出赤霄,刀刃剛亮,就被另一隻蝠鱝噴出的電磁脈衝擊中,光閃兩下,滅了。
“又沒電了?”我吼。
“上回跳大神耗太多!”她反手把刀背拍在第三隻頭上,發出“咚”一聲悶響,像敲鑼,“但這招管用!”
那隻蝠鱝果然晃了晃,節奏亂了半拍。
沈皓趴在地上,手指在潛水服外比劃:“我……能模擬信號……但得靠近……它們用的是老式軍用頻段……”
“你要去貼臉蹭?”我拽住他後領,“你這麵具再裂,腦子都得泡發了。”
“不蹭也得蹭。”他咬牙,把麵具往臉上按了按,“千麵還能撐三十秒……擬態成同類……總比當靶子強。”
他往前爬了兩步,趴在一具死蝠鱝邊上,手一抖,背上突然鼓起一片軟膜,顏色迅速變成灰藍,跟周圍海水融成一片。
“行了。”他聲音變了調,帶著金屬回音,“現在我是它們兄弟。”
“那你趕緊說句暗號。”我盯著另外兩隻繞著殘碑打轉,“比如‘今晚廣場舞跳《愛情買賣》’。”
“閉嘴。”他閉眼,手指抽搐,“正在……握手……”
突然,他身子一僵:“我進去了……它們在傳數據……有錄音……加密的……但頻段熟悉……”
他頓了頓,睜開眼,盯著我:“是陳景明的聲音。”
“說什麼?”
“獵犬淨化計劃……啟動。”他聲音發緊,“清除所有非標準宿主。”
我心頭一沉。
非標準?我們這群人裡誰算標準?
張蘭芳一腳踹開逼近的蝠鱝:“彆管他說誰,先弄明白這破基地在哪!”
周小雅突然伸手按住殘碑裂縫:“裡麵有結構……我能感覺到……像迷宮……通風口連著主艙……”
“你能讀多久?”我問。
“三秒。”她閉眼,“再多……頭要炸了。”
“夠了。”沈皓還在接信號,“三秒……夠我乾擾它們動作……楊默,你準備破門。”
我點頭,扳手卡在腰帶,蹲到殘碑邊上。
周小雅伸手貼上石麵,額頭銀點一閃,整個人晃了晃。
“開始了!”她低聲道。
沈皓猛地抬手,像在空中抓什麼。
兩隻蝠鱝同時一頓,鰭角抽搐,像是信號斷了。
我抓準時機,把扳手插進裂縫,用力一撬。
“哢”一聲,石板滑開,露出底下黑乎乎的洞口,一股冷流衝出來,帶著鐵鏽味。
“進!”張蘭芳抄起赤霄就往下跳。
我剛要跟,沈皓突然一把拽住我:“等等……我看到銘文了……在蝠鱝脊背上……刻著編號。”
“什麼編號?”
“yk07。”他聲音發抖,“那是……你爸實驗室的舊編號。”
我手指一緊,扳手差點脫手。
yk07?我爸的項目代號?怎麼會在apha的殺戮機器上?
“先下去。”我咬牙,“回頭再算這筆賬。”
洞口往下是條傾斜的金屬通道,壁上還有星軌紋,但被厚厚的海垢蓋著。我們貼著牆根走,頭燈掃過,能看到地上散落的機械殘骸,有些像是人形,但被壓扁了,關節扭曲。
“這地方……不止有蝠鱝。”周小雅低聲說。
“當然不止。”沈皓喘著氣,“剛才的信號……不止是警戒係統……還有主控終端……就在下麵。”
我們剛拐過一道彎,通道儘頭出現一扇合金門,門邊有個操作台,屏幕居然還亮著,顯示一串倒計時:721543。
“這數得炸?”張蘭芳湊過去看。
“不是自毀。”沈皓湊近,“是……能量循環……他們在給什麼東西充能。”
我正要說話,王建國突然往前衝。
“老頭!”我一把沒拉住。
他直奔操作台,手伸向屏幕旁邊一個插槽,裡麵插著塊黑色存儲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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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碰!”沈皓喊。
晚了。
他剛拔出存儲器,頭頂警報燈突然全亮,紅光掃過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