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王的項圈炸出的光把海水照得發白，那股從神針晶體裡湧出的記憶洪流像潮水一樣撞進周小雅的腦子。她沒躲，反而往前一步，額頭銀點裂開一道縫，像是被強行撬開的保險箱。
“來吧。”她咬牙，“老子今天非得看看，你們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沈皓一把按住她肩膀：“你瘋了？憶瞳不是硬盤，硬讀會燒壞神經！”
“不然呢？”她甩開他，“等陳景明把零號鑰匙喂飽了再投降？”
話音未落，她的太陽穴青筋暴起，鼻血順著嘴角往下淌。狗王衝她低吼兩聲，項圈光束轉了個方向，打在神針底部那塊透明晶體上。晶體嗡地一震，浮出一段模糊人影——白大褂，舊扳手，背對著鏡頭寫數據。
“楊建國……”張蘭芳眯眼，“這老家夥又搞什麼名堂？”
“不是搞名堂。”我盯著那背影的右手小指，“他少了一截。”
沈皓猛地抬頭：“你說啥？”
“我爸的實驗日誌裡提過。”我攥緊扳手，“為了保核心數據，他自己剁了手指頭塞進讀取器，讓係統認他為‘最終權限人’。”
張蘭芳冷笑：“合著還得拚殘廢？那我也能上，我去年切菜還剁掉半拉指甲呢！”
沒人接她這話。沈皓已經把千麵貼上晶體，數據流順著銀蘋果的光橋爬進憶瞳。周小雅整個人抖了一下，像是被高壓電擊中。
“聲紋鎖破了。”她喘著，“虹膜識彆……正在加載。”
“我來。”沈皓咬牙，麵具邊緣滲出血絲，“織網者認得我爸的登錄協議。”
他手指一劃，千麵炸成一片代碼雨，澆在晶體表麵。畫麵閃動，跳出個虹膜掃描框，倒計時三秒。
“快點！”張蘭芳刀尖點地，金紋蕩開一圈波紋，“那破針上的倒計時都快歸零了！”
沈皓額頭青筋暴起：“再給我半秒——靠，這密碼居然是‘我兒子早餐愛吃煎蛋’？”
“你爸真會起。”我罵了句。
虹膜鎖解，最後一道提示彈出：【是否向宿主開放全部記憶？】
周小雅伸手就按。
“等等！”我攔她，“萬一是陷阱？”
“有陷阱也是現在踩。”她瞪我，“再拖下去，海底那玩意兒真要爬出來了。”
她按下確認。刹那間，整個神針劇烈震顫，海水翻滾如沸。無數記憶碎片從晶體噴出，像磁帶倒帶般在空中亂飛——有實驗室爆炸的火光，有穿白大褂的人往嬰兒手臂注射液體，還有塊刻滿星軌文字的金屬板，上麵寫著“原生宿主基因庫”。
周小雅突然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她額頭憶瞳完全裂開，化作一個微型漩渦，把所有碎片吸了進去。
“小雅！”沈皓撲過去扶她。
“彆碰她！”我拽住他，“她在反向吞噬防禦程序，你現在插手等於往她腦子裡塞病毒。”
張蘭芳一腳踹在神針底座：“那就快點！我這刀都快燙手了！”
話音剛落，神針表麵機械螺紋突然變紅，血色倒計時跳到【0017】。
與此同時，楊建國的全息影像從晶體裡浮現，但剛成型就被一陣扭曲波紋撕碎，換成陳景明的臉，咧著嘴笑：“楊默，你爸臨死前可沒告訴你全部真相吧？”
“操！”我掄起扳手砸向投影。
張蘭芳眼疾手快，赤霄橫掃，刀身金紋和我扳手的銀輝撞在一起，震出一圈穩場波。影像晃了幾下，重新變回楊建國。
“爸。”我嗓子發乾，“星髓核心分兩半的事……我知道了。”
他嘴唇動了動，沒聲音。但口型清清楚楚：彆信任何完全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