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球擦著周小雅後背炸開,氣浪把我掀得撞在貨艙鐵皮牆上。背上火辣辣的,衣服燒出個洞,焦邊還冒著煙。我滑坐在地,眼鏡片蒙了層白霧,手指摳進掌心,喘得像跑了十圈。
對講機滋啦響了一聲,張蘭芳的聲音壓得很低:“小胖子,彆縮了,現在隻有你能鑽進它們腦子。”
我抬頭,她正蹲在主控台邊上,赤霄刀插在一堆裸露的電線裡,金光順著金屬管道往天花板爬。她看了我一眼,沒多說,就那一下,我懂了——沒人替我上。
我咬牙從兜裡摸出麵具扣臉上。冰涼一貼,視野立刻變成滿屏滾動的數據流。織網者的權限通道亮著,我伸手一點,反向接入最近那台機械獵犬的監控回路。畫麵跳出來:紅外熱成像掃過甲板,我們的體溫像幾團紅斑,在冷背景裡紮眼得很。
“難怪追得這麼準。”我嘟囔,“連腳汗都給你畫成導航圖了。”
我調出三台獵犬的核心程序,開始複製。代碼一行行往下滾,進度條走到一半,突然卡住。係統彈窗:【權限拒絕】。
我皺眉,手動繞開防火牆,結果發現那台機器的芯片底層刻了個標誌——嵌套三角,裡麵繞著半圈星軌紋。沒見過,但直覺告訴我,這玩意兒不歸普通部隊管。
剛想深挖,耳機裡響起一陣低頻噪音,嗡嗡的,像是有人貼著耳朵吹氣。接著,一個聲音冒出來:“你也是實驗品之一。”
我猛地扯下麵具,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滴在鍵盤上。
“老張!”我喊,“它在反掃我!神經接口被鎖了!”
她頭也不回:“聽我說,把麵具接進赤霄的電路——刀能燒臟數據!”
我沒猶豫,拔下接口線,懟進主控台旁邊的金屬槽。那裡正連著赤霄的刀尖。金光一閃,順著線路竄進我的設備。屏幕劈啪閃了幾下,防火牆裂了道縫。
我趁機衝進去,把鏡像程序塞進那三台獵犬的內核。進度條重新跑動,87、92、99……完成。
“搞定了?”楊默的聲音從船頭傳來。
“暫時。”我把麵具摘下來,手有點抖,“三台停了,但剩下的……”
話沒說完,九台機械獵犬齊刷刷轉頭,紅眼全盯著貨艙入口。
“操。”我咽了口唾沫,“它們知道是假的。”
我調出芯片日誌重放,發現那枚帶標誌的芯片編號寫著:“潘多拉預備庫——序列零關聯清除單元”。後麵還有一串時間戳,精確到毫秒,和我第一次激活千麵的時刻,隻差七秒。
我盯著那行字,後脖頸發涼。
狗王不知什麼時候蹭到我腿邊,鼻尖頂了頂我膝蓋,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我低頭看它,它眼睛亮,不像害怕,倒像是在提醒什麼。
我順手把投影切回主屏,想再查一遍日誌。可就在畫麵刷新的瞬間,我看見自己的倒影映在屏幕上——臉還是我的,可輪廓慢慢變了,眼角往下壓,額頭凸起,最後那一幀,分明是apha首領的臉。
我啪地關掉電源,呼吸又亂了。
“怎麼了?”周小雅走過來,筆記本抱在胸前,聲音輕但沒發抖。
“沒事。”我搖頭,把麵具塞回兜裡,“就是……有點不對勁。”
她沒追問,隻是把手裡的本子遞過來:“我爸留的密鑰我解了一部分,他說‘真正的入口不在冰下,而在記憶斷層’。”
“啥意思?”我撓頭。
“不知道。”她苦笑,“但他提到‘雙生協議’,說有兩個初始宿主,一個被抹除,另一個……活到了現在。”
我心頭一緊。
張蘭芳這時候拔出赤霄,刀身嗡鳴一聲,金光收回體內。她甩了甩發麻的手:“乾擾撐不了太久,那幫鐵狗馬上會換掃描模式。”
“我知道。”我看向船外風雪,“它們不是來找我們的,是來確認某件事。”
“啥事?”
“確認我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楊默這時走回來,扳手還在震,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問:“你剛才複製程序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段重複的指令循環?比如‘清除異常認知體’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