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們立刻切換動作。節奏一變，水中的波動也隨之調整。原本尖銳的聲波徹底失序，最後乾脆停了，像是音響燒了保險絲。
安靜了幾秒。
然後，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
張蘭芳眯眼望去，水霧後麵，一群鯊魚遊了過來。它們體型不小，背鰭破水而行，本該嚇人，可現在卻排成鬆散的一列，尾巴隨著水中的節奏輕輕擺動，像是在踩點。
“我的天……”周小雅輕聲說，“它們在跳舞？”
“不是跳舞，是被節奏帶住了。”沈皓看著屏幕，“低頻震蕩影響了它們的神經反射，現在它們的行動模式被同步了。”
“管它為啥，隻要不咬人就行。”張蘭芳咧嘴一笑，“老姐妹們，加把勁！讓這群孫子聽聽什麼叫人民藝術！”
她們越跳越起勁。有人即興加了甩頭動作，有人開始轉圈，連平時總踩不準拍子的小李都跟上了。赤霄在張蘭芳手裡揮舞，金光越來越亮，她額頭的刀形印記也開始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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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大喝一聲：“全體注意！最後一遍！給我砸出個高潮來！”
她雙腳蹬地，整個人躍起，赤霄由上至下劈出一道弧光。刀鋒未觸水，但整片區域的波動猛然收緊，像一張網瞬間繃直。
那一瞬間，所有人的動作同步了。
大媽們的腳步、狗王的奔跑、鯊魚群的擺尾、甚至遠處漂來的發光水母，全都卡在同一個節拍上。
水中的聲波徹底變了。不再是攻擊，不再有壓迫感，反而像一場古怪的慶典音樂，從深海底部升騰而起，傳向四麵八方。
蘇晴的手指動了動。
她依舊坐在原地，但嘴角微微揚起。潮汐琴的表麵泛起一層淡淡的光，像是回應著這段荒誕又堅定的節奏。
沈皓盯著平板，手指快速滑動：“這波動頻率……和聖殿底層的數據流有點像。”
“你說啥？”張蘭芳落地站穩，喘著粗氣。
“我在想，能不能用這個節奏，接通織網者。”沈皓抬頭，“如果大媽們的動作能形成穩定信號，或許可以當個外接天線。”
“那你等會兒。”張蘭芳抹了把汗，“先讓我把《難忘今宵》跳完，這可是壓軸。”
她一揮手，大媽們立刻列隊。“準備！最後一曲！動作要齊！表情要有！咱們今天不是逃命，是演出！”
音樂響起，還是那股被改造過的聲波，斷斷續續，但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
她們跳得認真，像平時在廣場上一樣，不管有沒有人看，不管彆人怎麼說。
狗王繞到蘇晴身邊，輕輕蹭了蹭她的手。
蘇晴低頭看了它一眼，手指慢慢撫過琴麵。
就在這一刻，琴身輕輕震了一下。
不是回應聲波，也不是受控於誰。
而是像一個人，終於聽見了召喚，緩緩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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