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我心中有數。”她不甚在意,和林硯修之間最多算各取所需罷了,“好好紮你的針。”
江清風沒再回答,眉宇間卻始終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幽怨氣息。
林硯修聽不懂兩人話中深意,沒有插話,乖乖地垂著腦袋,把玩著楚昭月白皙精致的手指。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江清風收回金針,給林硯修喂了一碗藥,他的眼皮旋即耷拉下去,“好困。”
江清風收拾著金針,連頭也沒抬,“殿下讓他先睡上一覺,醒來後看看情況是否有所好轉。”
“我需得先回去了,三日後再來。”
“好,我讓春露送你。”
送走江清風,楚昭月小聲地哄著林硯修上床睡覺,他被她攙扶著,跌跌撞撞往床榻走去,口中小聲地嘟囔著:“我要娘子陪我一道睡。”
話雖如此,但他實在困得厲害,一沾床榻便睡死了過去,但牽著她的手始終沒放。
他這一覺直睡到向晚才醒,盯著眼前的紗帳好半晌,才慢吞吞地坐起身來。
“醒了?”一隻染著蔻丹的手打起紗簾,楚昭月精致的臉出現在他眼前,“可還記得我是誰?”
林硯修無聲攥緊被角,薄唇輕啟,“楚昭月。”
聞言,她自心底鬆了口氣,這是恢複記憶了。
“我娘子!”
她的臉色又沉了下去。
“娘子,腹中饑。”林硯修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不好意思道。
楚昭月深吸一口氣,“先回答我的問題,回答好了就讓你吃飯。”
“好。”
“你姓甚名誰?”
林硯修一本正經地回答:“我知道的,我沒有忘記,墨影說過,我姓林,名硯修,字鶴之,現任戶部尚書,還是內閣首輔。”
果然記得很清楚。
“娘子,我答得可好?”
楚昭月扯起唇角,敷衍地笑了笑:“好,好得很。”
“那你可還記得,你親自督辦過一起貪汙案,貪汙官員鄒途畏罪自儘,可留下任何口供?貪汙的銀兩和糧草又在何處?”
林硯修抿唇沉思片刻,眨了眨眼,“鄒途是誰?”
楚昭月徹底放棄,長歎一口氣,“算了,起來吃飯。”
【完了,徹底成傻子了,這樣下去不會要我養他一輩子吧。】
“夏枝,傳膳。”
“是。”
在她轉身那刹那,林硯修陡然沉了臉色,深邃的眉眼中暗流湧動。
當傻子就能一輩子留在她身邊麼。
倒也並非不行。
過去這麼長時間,她竟還一直惦記著被貪汙的銀糧,她想做什麼。
林硯修腦中不受控製地冒出一個想法。
有錢有糧,招兵買馬,楚昭月想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