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陡然鬆手,看著她白皙臉頰上的指印,眼底閃過一抹心疼,“活該,誰讓你騙朕。”
“你給朕記著,若往後還有事敢瞞著朕,朕一定殺了你。”
楚昭月揉了揉臉頰,翻身背對他,“下次的事下次再說,睡覺了,好困。”
楚宸淵看著她的背影,默默地貼了上去,將人緊緊圈在懷中。
她的心聲令他疑竇叢生,他無法入眠,睜眼盯著帳頂。
直到門外響起三聲輕微的敲擊聲,李如海刻意壓低的聲音自門外傳來:“陛下,時辰到了,該回宮了。”
“嗯。”楚宸淵沒有絲毫猶豫地起身,盯著楚昭月看了好一陣兒,替她掖好被角後才出了上房。
李如海提著燈籠站在廊下,一主一仆很快出了公主府,上了回宮的馬車。
楚宸淵單手支在小幾上,手旁一盞香爐清茶,閉眼假寐片刻後陡然睜眼,目光鎖定縮在角落裡的李如海,“李如海,叫人去查查沈慕遠。”
無論楚昭月的心聲是真是假,他都得有所防備才是。
李如海微有怔愣,畢恭畢敬應是。
*
林硯修好幾日不在府中,甫一回府,先去看望了父母和祖父祖母,家中長輩見他平安無事,都鬆了口氣。
確認祖母之病並無大礙,他才回書房處理落下的公務。
這一忙直忙到深夜,林硯修終得片刻休息之機。
他疲憊地按了按眉心,下意識開口:“娘……”
方出口一個字,他才回神,此刻的他已不在公主府,身邊並無楚昭月,隻有一案清輝冷寂。
林硯修轉頭望向天邊明月,那皎潔的明月在他眼中一點點變成楚昭月含笑的臉龐。
他心頭陡然升起幾分惆悵,長舒一口氣,將從公主府帶出的盒子取出,打開一看。
裡麵端端正正地擺放著一份奏折。
他微有怔愣,拾起奏折展開一看,奏折上是他的字跡,正是他參楚昭月勾引臣下的那份奏折。
沒想到兜兜轉轉竟又落回他手中。
他還當真以為楚昭月會送他禮物,期待了好久。
不曾想她的手竟伸得這麼長,連奏折都能拿到手。又想到她再三試探鄒途的下落,他緩緩放下奏折,眸色深沉。
將錦盒仔細放進抽屜深處,他撩起衣袖研墨提筆,繼續參楚昭月,一連寫了十餘份。
他要向她宣戰,一日一參。
或許隻有這種方式才能讓她永遠記住自己。
他與她不死不休。
翌日一早,林硯修銷假上朝,穿著緋紅官袍,帶著參楚昭月的奏折,雄赳赳氣昂昂地進了宮。
楚昭月一覺睡到晌午,楚宸淵早已不見蹤影,她慢吞吞地從榻上起身,伸了個懶腰。
聽見動靜,春露夏枝推門而進,“殿下。”
“嗯。”
夏枝倒茶,春露行至她身邊,小聲道:“殿下,你派去崇州的淮渝回來了,正在廂房候著。”
淮渝。楚昭月心中默念一聲,接過夏枝遞來的熱茶喝了一口,“替我更衣。”
“是。”
鄒途貪汙案結案後,她就派影衛盯著鄒侍郎家,發現自從鄒途自儘後,鄒家每月都會往崇州彙一筆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