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雨還是見到了秦嶼。
隻不過是在第二天周末的時候。
秦嶼已經很自來熟地往她麵前一坐了,語氣熟絡,“今天也見到陸小姐了,真高興。”
陸時雨回以笑容。
她想說其實昨天你要是來了,咱們昨天就能見到。
但到底是沒敢將這麼冒昧的話說出口。
她的眉眼裡有藏不住的疲憊和厭世感,秦嶼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試探著,輕聲發問,“雖然這麼說有些冒昧,但是陸小姐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方便跟我說一說嗎,我可以當陸小姐的傾聽者。”
陸時雨撞進他清澈的眼底。
對方毫不掩飾的擔憂,讓她鬆了口氣。
是了,她無意識過來,隻是想要這麼一個傾聽者。
秦嶼是為數不多讓她覺得放鬆的人。
在盛勖安的高壓之下,陸時雨迫切需要這麼一個人。
說說話也好,或者什麼都不做也好,秦嶼上次帶給她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陸時雨迫切需要再體驗一次。
隻要讓她放鬆下來,喘口氣,她就能重新去麵對盛勖安給的壓力,重新打起勇氣去克服一切困難。
她隻是需要這麼一個喘息的機會。
她張了張口,委婉地將自己碰到的事說給了秦嶼知道。
聽得秦嶼沉默了許久。
他沒有給出任何建議,也不像李姐一樣胡亂揣測盛勖安的意圖,隻是稍稍認真了幾分,“不知道可不可以給我看看那份文件?我想或許我能幫上忙。”
陸時雨有些意外。
但又想起這人是在商務晚宴上認識她的,知道這個圈子裡的一些事,甚至能夠處理一些問題也不奇怪。
左右盛勖安給的文件也不是機密檔案,是寰宇前幾年的合作案,給一個外人看也不要緊。
於是她隻斟酌了片刻,便從手機裡調出相關資料,遞給秦嶼。
在那之後,秦嶼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再次打破沉寂,是男人輕聲的歎息,“好難。”
這個答案,陸時雨並不意外。
她還不知道秦嶼的身份,哪怕對方能夠參加商業晚宴。
這種級彆的文件,他看不懂也是應該的。
剛想伸手去拿回手機,表達一下類似“幫不上忙也沒有關係我隻是需要一個可以傾聽我說話的人,我實在是太累了”的話讓秦嶼不用太在意。
可就在她伸出手的那個瞬間,男人脫口而出的專業術語讓她愣了好久,盯著那一開一合的唇瓣許久都不能回過神來。
注意到她的走神,秦嶼伸出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麵前一晃而過,將陸時雨的魂兒給勾了回來。
秦嶼朝她清淺笑著,“是我說得太深奧了嗎?那我換一個簡單的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