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盛勖安跟陸時雨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爭吵。
寰宇的總裁辦公室隔音並不好,所以即便是關上了門,外頭的員工也能聽到裡頭時不時傳來的聲音。
“現在八條死了,你在這裡假惺惺給誰看?”
“什麼叫我假惺惺,八條死了我也很難過,你為什麼不能理解我的難過,難道你也跟外麵那些人一樣,覺得是我害了八條嗎?”
有好事者趴在總裁辦公室的門邊,側著耳朵聽著裡頭的動靜。
離得近了,才聽得見盛勖安的下一句話。
“難道不是嗎?我把八條交給你,我以為你可以照顧好它,結果呢?它現在死了,不是你害的還能有誰害的?”
“陸時雨,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變成現在這樣,從前你很喜歡小貓小狗的,現在你看看你自己,妒忌讓你的麵相都變得扭曲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猙獰得很恐怖?”
屋外的人聽得激動不已,這是什麼台詞!盛總居然這麼激動!他忍不住開始叫來自己的小夥伴們,想讓他們也聽一聽裡頭的動靜。
卻不知道屋裡的盛勖安捏著一張紙,眉頭都快擰在了一起。
因為不知道怎麼對陸時雨放狠話,他昨晚索性找了一個寫劇本的寫手,簡單描述了一下自己跟陸時雨之間的事情,要寫手替自己寫出一份爭吵的劇本來。
拿到手的時候他其實也看過一次,覺得還行。
可就是讀起來……怎麼就覺得那麼彆扭呢?
“你都離開了那麼多年了,我讓沈薇幫我照顧八條有什麼問題,你至於毒害它嗎,八條當年還是你救的,現在你卻親手殺了它,你在謀殺它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午夜夢回它會來找你索命?”
麵前,捏著另一張紙的陸時雨渾身都在微微發顫。
她是真的很想笑,從看到這份劇本的時候就想笑,好不容易憋住了,又被這中二的台詞給刺激到,一張嘴就是一個顫音,差點夾不住要笑出聲來。
幸好她死死掐住了自己的大腿,這才在笑聲逸出的那一瞬間夾住了自己的聲音。
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陸時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顯得震驚又悲涼,“那你又好到哪裡去?你說過你隻會愛我一個人的,可我不在,你身邊那麼快就有了沈薇,你還讓她養我的狗!”
“彆說我沒有謀害八條,就算八條真的是我謀害的那又怎麼樣!是你欠了我的,是你讓沈薇坐上本該屬於我的位置,讓她養本該屬於我的狗,你讓她褻瀆了我,你才是那個罪人!”
盛勖安現在的是真的後悔了。
他昨晚不該草草瞄一眼就通過這份劇本的,他就應該試著讀一讀,不然也不至於在今天正式開演的時候這麼繃不住。
網上找的果然靠不住,要不是他不敢讓圈內人知道免得泄露了秘密,他怎麼也得找個知名編劇親自纂寫這篇劇本。
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盛勖安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念下去。
“你肯承認是你殺了八條就好,死都死了我現在也不想怪你我也不想跟你計較什麼,以後安安分分地待著,不要再給我找什麼事情了。”
“你什麼意思盛勖安?八條死了你現在跟我說不計較?再說我什麼時候承認是我做的了!明明就不是我做的你為什麼非要覺得是我做的,你現在對我一點信任都沒有了嗎?”
之後便是很長一段時間的靜默。
陸時雨盯著紙上特意備注出來的“此處應該隨機砸爛一個東西,比如玻璃杯什麼的,最好是能直接掀翻桌子”猶豫了一下,盛勖安的東西她倒不是不敢砸,但掀翻他的桌子……
陸時雨看了眼盛勖安麵前厚重的實木桌子,都不用上手掂量就知道自己掀不動。
至於砸碎個杯子。
盛勖安今天剛來公司,林特助還在國外沒有跟著回來,現在這邊幾乎沒有他的秘書可以用,自然也沒有人給他端茶倒水。
玻璃杯屋子裡是沒有了,陸時雨找了找,隻能將目光放在一疊厚厚的文件上頭。
她翻了翻,確認過不是什麼重要文件之後,再高高舉起那一疊文件猛地砸在了地上。
門外的人被這一聲悶響給嚇著了。
忽然沒有聲音,外頭八卦的人還在好奇裡頭都發生了什麼,驟然出現這麼一聲巨響,可把他們給嚇了個正著。
旋即又聽到陸時雨的聲音,“說話啊盛勖安,你為什麼不敢說話,你心虛還是害怕?現在是你無縫連接,是你背叛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你做錯了,你憑什麼把過錯都推到我的身上?”
“我是過錯方?那你告訴我好好的八條怎麼說死了就死了,難道還是我從國外飛回來弄死的嗎?我已經看在從前的情分上不跟你計較了,你還在鬨什麼?再鬨就給我滾出去。”
“你變了盛勖安,你不是從前那個眼裡隻有我的盛勖安了,你現在連信任都不能給我了,我還留在這裡有什麼意義!”
“那你就是當年的陸時雨了?你照照鏡子吧你,你看看你現在有多恐怖,既然不想留下你就滾啊,滾出去,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這話落下,兩人幾乎是立馬動作起來。
盛勖安翻出一個洋蔥湊到陸時雨鼻子底下,用指甲一掐,掐破洋蔥的外皮,讓味道快速刺激陸時雨的淚腺。
嫌眼睛不夠紅,陸時雨又快速揉了兩把眼。
等到差不多了,盛勖安這才趕緊折返回辦公桌後頭,收起兩人的那份劇本,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擺出一副很是不耐煩的樣子。
陸時雨則是頂著這麼一雙紅透了還布滿淚水的眼睛轉身就走。
她猛地一把打開辦公室的門。
外頭倒是沒有人,在聽到盛勖安讓陸時雨滾的時候,他們識趣地趕緊逃離了盛勖安的辦公室門口,這才避免了讓陸時雨撞個正著的尷尬。
陸時雨裝作一副不知道外頭曾經發生過什麼的樣子,低著頭腳步匆匆,快速離開了公司。
十分鐘後,滿臉不耐煩的盛勖安也跟著離開了公司,驅車直往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