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雨想也沒想,接通了電話。
盛勖安那邊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頭,風聲很大,但好在沒有掩蓋住他的柔聲,“剛剛在忙,怎麼了寶寶?”
“沒事啊,就給你打個電話。”陸時雨跟陳暮聊了一會也忘了自己剛剛找他乾嘛了,好像沒什麼要緊的事,於是隨口敷衍了一句。
盛勖安倒是挺開心的,“想我了吧?”
陸時雨被他的不要臉稍稍震驚到了,“你不是在外麵嗎?旁邊有人吧,怎麼說得出這種話的?”
“那有什麼所謂?”盛勖安的聲音聽起來滿不在乎的,“他們聽不慣就自己找個對象去,不然就隻能老老實實吃狗糧。”
陸時雨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大概是沒見過盛勖安這麼厚顏無恥的一幕,被震驚到了。
包間裡很是安靜,盛勖安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了出來,不是很清晰,但足以讓陳暮聽清楚。
想起自己當年遭的罪,陳暮忽然起了壞心眼,趁著陸時雨不注意悄悄湊了過去,在她的手機邊飛快說道,“她在跟我一起吃飯。”
等陸時雨忙不迭想要去捂手機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電話那頭的盛勖安果然震怒了,“你們又在一起吃飯?幾個人?在哪裡?他乾嘛離你那麼近!開視頻我要看!”
陸時雨嗔怪地瞪了陳暮一眼,開了視頻讓盛勖安看個夠。
可兩個人吃飯,還在包間裡,已經讓盛勖安很是不滿了,“吃完了嗎?你飽了,趕緊回家,兒子還在家等你呢。”
陳暮低著頭,憋笑憋得肩膀都在顫抖。
受傷的隻有無辜的陸時雨,廢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人哄好,好容易掛斷了電話,一個哀怨的眼神掃向陳暮,“學長……”
拖長的調子裡,滿滿的都是怨氣。
陳暮終於笑出聲,平時溫潤如玉的人第一次笑得形象全無。
陸時雨眼神更幽怨了些。
陳暮好容易才笑夠了,捂著小腹輕輕揉了揉,“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喜歡看他吃癟生氣的樣子了,現在我終於覺得我那兩個禮拜的黑暗料理沒白吃。”
陸時雨簡直拿他沒辦法,恨恨地夾了一筷子菜給他,“呐,補償你!吃吧!”
陳暮又沒忍住笑得直抽抽。
等他好不容易緩過來,才好似想到什麼一般,“你跟彆的男人吃飯也要這麼跟他報備嗎?管得也太寬了些,他自己有這麼跟你報備嗎?”
陸時雨沉默了一瞬。
沒有,盛勖安沒有。
她甚至還是從盛夫人那裡得知的陸時雨這個在德國的朋友是個女孩子,甚至到現在她都不知道盛夫人口中的“卿卿”全名究竟是什麼。
盛勖安隻說了德國有個朋友,到時候會讓他幫忙開拓歐洲市場,卻沒有說過這個朋友是誰,怎麼認識的,跟他關係有多好,什麼都沒有。
她的沉默讓陳暮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急忙錯開話題,“不過你們小情侶是這樣的了,一分開就容易緊張,他也是緊張你才問這麼多,對了,如果方便的話明天可以早點去一趟我的工作室嗎?我有好多文件我自己整理不過來。”
陳暮從未自己整理過文件,那些東西都是蘇眠整理的,他隻負責畫圖,蘇眠一走,他現在連自己從前的畫稿都快照不出來了,發愁得天天對著文件夾唉聲歎氣。
他又是剛回國,東西一次性全都搬了回來,蘇眠沒有交接,對著小山一般的文件夾,陳暮發愁得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隻能每天騰點時間慢慢整理。
可饒是這樣,他還有很大一部分文件沒有整理出來。
急需助理。
陸時雨答應得很痛快,“沒問題啊,這個我最擅長了,明早什麼時候過去方便?七點?”
“不用不用。”陳暮連連擺手,嚇得驚魂未定,“我的意思是明天早點下班,然後過去幫我一下,我不是說要你早起。”
“哦……”陸時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今晚就可以去啊,吃了飯就可以過去,呃,不過我得先回去一趟帶上八條。”
陳暮有些吃驚,“這麼著急?”
陸時雨盯著他看,“以我對學長的了解,如果不是火燒眉毛了,學長你是不願意讓彆人幫忙的,所以隻要你不介意八條可能會纏著你,我今晚就可以過去幫忙。”
陳暮沒有被看穿的窘迫,隻有對陸時雨貼心的感謝,“我不介意。”
兩人吃過晚飯,先去了盛勖安家裡將八條牽出來,出乎意外的,陳暮對小狗喜歡得不得了,揉搓著它的狗頭怎麼也不肯撒手。
看得陸時雨目瞪口呆,“學長原來這麼喜歡狗的嗎?”
“那倒不是。”陳暮把八條摟在懷裡,眼神裡帶著熠熠星光,“我念書那會喂過一隻流浪狗,花色跟它很像,但是那隻是雌性。”
這下陸時雨是真的吃驚了,“不會喂的是它媽媽吧?我撿到八條的時候它還是一隻小奶狗呢。”
“或許吧。”陳暮不在意那個,隻是抱著狗腦袋揉了又揉,還忍不住低頭在八條腦袋上親了一口,“實在是太像了,我都想我喂過的那條狗了。”
陸時雨看得嘖嘖稱奇,索性將八條交給他讓他帶著玩,自己則快速整理起陳暮的畫稿文件來。
不得不說陳暮這些年的作品是真的多,他的獎杯甚至隻是用一個箱子隨意裝著,工作室的櫃子明顯有人打理過,隻是還沒來得及將獎杯放上去。
陸時雨本想收拾了幫他擱上去,可陳暮出言阻止了,“學妹,那個不用動,我過幾天就要搬工作室了,盛總給我在盛世樓下找了一個辦公室。”
“但是蘇眠她收納的習慣是按著我得的獎項分類的,我個人比較習慣按年份,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幫我整理出來,畫稿後麵我都有簽上日期的。”
“沒問題。”這個很簡單,陸時雨一口答應下來,當即開始動手整理。
她的動手能力很優秀,沒多久就將陳暮這些年所有的畫稿都整理出來,隻是那幾十箱關於畫稿的資料還亂糟糟地堆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