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國幫著安頓趙永河兄弟。
那三個被救的漁民也被各自的家人認領,千恩萬謝地攙扶走了。
那位出錢的年輕人,和他的同伴站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麼。
很快,一個像是鎮領導模樣的人匆匆趕來,態度恭敬地與他交談了幾句。
年輕人指了指船老大,又指了指孟禮歡,對那領導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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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連連點頭,然後走過來,對船老大說:“老劉,你的船損毀和油錢,鎮上會負責給你補償。你安心養著,這次多虧你了。”他又看向孟禮歡,目光中帶著欣賞和好奇:“小夥子,你就是靠山屯的孟禮歡?好樣的!臨危不亂,勇敢有擔當!鎮上會表彰你的!”
船老大老劉聞言,臉上頓時露出狂喜和難以置信的神色,摸著懷裡那疊原封未動的錢,又聽到還會有補償,隻覺得像做夢一樣,對著領導和那年輕人千恩萬謝。
孟禮歡卻隻是疲憊地搖了搖頭:“領導,表彰就不用了,都是該做的。我大伯和堂哥……”
“放心,衛生所會全力救治。”領導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時,那出錢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筆記本,撕下一頁,用筆快速寫了一個地址和名字,塞到孟禮歡手裡,他的手上還帶著被繩索勒出的血痕。
“孟禮歡同誌,”他的語氣鄭重了許多,“這是我的聯係地址。今天謝謝你,也謝謝船家。以後如果遇到什麼難處,可以按這個地址寫信給我。後會有期。”
說完,他也不等孟禮歡回應,對那領導點了點頭,便帶著他那驚魂未定的同伴,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他們的離去也帶著一絲神秘色彩,引得眾人紛紛側目猜測其身份。
孟禮歡捏著那張寫著“秦海洋”這個名字和某個省城單位地址的紙條,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心中波瀾起伏。
今天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就在這時,港口入口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和驚呼!
“快看!那是什麼?”
“好像……好像是個人!”
“被浪推上來的!”
眾人心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所有人。
孟禮歡、剛剛緩過點勁的孟繁森被攙扶著)、船老大、以及趙家兄弟等人,都不由自主地朝著那邊踉蹌跑去。
防波堤下的淺水區,渾濁的海水衝刷著灘塗。
一具屍體,被海浪無情地推了上來,麵朝下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但依稀能辨認出樣式。
工作人員上前,小心地將屍體翻轉過來。
一張泡得腫脹發白、卻依舊能辨認出輪廓的臉暴露在眾人麵前。
正是失蹤的大堂哥——孟禮軍!
他眼睛圓睜著,裡麵凝固著無儘的恐懼和絕望,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想呼喊什麼,卻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刻。
“兒啊!我的兒啊!”孟繁森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不似人聲的哀嚎,猛地掙脫攙扶的人,撲倒在地,抱著大兒子冰冷的屍體,老淚縱橫,哭得渾身抽搐,幾乎背過氣去。
那哭聲淒厲絕望,回蕩在剛剛平靜下來的港口上空,令人聞之心碎。
孟禮兵也被人攙扶著過來,看到大哥的慘狀,直接眼睛一翻,又暈了過去。
現場一片死寂,隻有孟繁森悲痛欲絕的哭聲和海浪的嘩嘩聲。
所有人都沉默了,先前那點劫後餘生的慶幸被這突如其來的死亡衝擊得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重的悲涼和無聲的歎息。
孟禮歡站在那裡,看著大伯抱著堂哥痛哭的背影,看著那張年輕卻已失去生氣的臉,心中堵得難受。
這就是輕視大自然、貪婪冒進的代價嗎?
這代價,實在太沉重了。
他默默地走上前,脫下自己那件同樣濕透卻勉強能蔽體的外衣,輕輕蓋在了孟禮軍的身上。
風,似乎徹底停了。
雨也小了,隻剩下淅淅瀝瀝的雨絲。
天邊,烏雲縫隙裡,竟然透出了一絲微弱的、慘白的陽光,無力地照射在這片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浩劫的土地和海麵上。
劫後餘生,卻伴隨著永遠的失去和無儘的悲傷。
孟禮歡抬起頭,望著那絲微光,深深地吸了一口帶著海腥和悲傷氣息的空氣。
生活,總是以最殘酷的方式,教會人成長與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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