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鴻的越野車在荒原上瘋狂顛簸,向著燃起烽煙的基地亡命飛馳。
副駕駛座上,那本厚重的皮革日誌和那台老舊的發報機仿佛重於千斤,承載著或許是唯一的希望。
基地防線已到了崩潰的邊緣。
三隻“熔岩根須”怪物如同不可摧毀的移動堡壘,緩慢卻堅定地推進。
它們頭部晶體發出的乾擾嗡鳴與根須汲取大地能量的景象,帶給守軍巨大的生理和心理壓力。
儘管發光苔蘚的微弱綠光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精神乾擾,但它們的數量太少了,無法覆蓋整個戰線。
圍牆缺口處的爭奪戰進入了最血腥的階段。
變異體的屍體和人類戰士的遺體幾乎將缺口填平,但後續的怪物依舊踩著同伴的殘骸瘋狂湧入。
陸岩渾身是傷,合金長刀已經砍出了數個缺口,依舊死戰不退,他身邊的戰士越來越少。
彈藥即將耗儘,重武器因為過熱或損壞相繼啞火。
絕望的氣氛開始蔓延。
“首領!第二、第三防禦點失守!我們正在向最後一道內圈防線撤退!傷亡太大了!”
通訊頻道裡傳來前線小隊長的嘶吼,背景是爆炸和慘叫。
江季黎站在指揮台前,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卻像淬火的寒冰,死死盯著屏幕。
一個屏幕上,是沈鴻車輛不斷逼近的光點;另一個,是山脊上“磐石”車隊依舊冷漠的靜止畫麵。
她在進行一場豪賭,賭沈鴻帶回來的東西價值連城,賭何翟添的貪婪和謹慎最終會偏向介入,賭她的基地能在這最後的幾分鐘裡…撐下去!
“把所有剩下的苔蘚集中起來,送到缺口處!告訴陸岩,就算用牙咬,用身體堵,也必須再堅持五分鐘!”
她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遍陣地,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瘋狂,卻也奇異地穩定了即將潰散的軍心。
戰士們爆發出最後的勇氣,甚至有的重傷員也掙紮著爬向陣地。
就在這時!
吱——!
刺耳的刹車聲在基地內響起,沈鴻的車幾乎是撞進了內院。
他抱著日誌和發報機,連滾帶爬地衝進指揮中心,幾乎是撲到了江季黎麵前。
“首領!日誌!是災難爆發前的一個秘密生物信號研究項目的遺留資料!首席助理陳明遠的日誌!”沈鴻氣喘籲籲,眼睛卻亮得嚇人,“裡麵有關於一種特殊地脈能量、節點能量頻率,以及…以及那種發光苔蘚的詳細記錄和反向推導!”
他飛快地翻到一頁,上麵是複雜的能量波形對比圖和密密麻麻的公式。
“看!陳明遠的理論認為,那種苔蘚並非簡單的共生體,它是一種‘地脈調節器’!它吸收並轉化地底深處某種相對平和的能量,其轉化出的生命能量,與節點代表的混亂狂暴能量在某種程度上是相克的!就像…光與暗!”
他又指向發報機:“這東西被設定成定時發送坐標,說明陳明遠要麼遇難了,要麼被困在了某處,他希望有人能找到他的研究!”
江季黎快速掃過那些筆記,雖然很多專業術語看不懂,但核心思想她瞬間明白了——發光苔蘚,是節點的天然克星!陳明遠的研究,可能提供了大規模利用這種克製關係的方法!
“立刻分析!找出能立刻應用的方法!快!”
江季黎厲聲道。
沈鴻和幾個技術員立刻撲到工作台前,瘋狂地翻閱日誌,比對現有數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