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黎快步來到林默床邊,監測儀上劇烈跳動的波形和她離開時平穩恢複的狀態判若兩人。
蘇婉清指著屏幕,語氣帶著醫者的擔憂和一絲不解:“他的生理指標在好轉,但大腦活動突然變得極其異常,這種波形…我從未見過,不像癲癇,更像是一種…強製性的信息處理過程。”
林默的眉頭緊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嘴唇依舊無意識地開合,那些破碎而奇異的詞語斷斷續續地流淌出來:
…光…微弱…需要…錨點……黑暗…不是…虛空…是…活著的…饑餓……約定…守護者…遺忘…代價…即將…到期…
江季黎俯下身,靠近林默,屏息傾聽。
這些詞語不再是單純的重複,似乎開始組成更具邏輯性的片段。
她示意蘇婉清保持安靜,自己則像解讀密碼一樣,飛速地記錄和分析著這些來自深淵的回響。
“光微弱,需要錨點…”江季黎喃喃自語,目光投向穩定運行但輸出功率依然有限的能源核心方向,“是指能源核心的光,還是‘諾亞之種’的光?‘錨點’…是指林默自己,還是指彆的什麼東西?”
“黑暗是活著的饑餓…”
這讓她心頭一凜。
這似乎印證了利維坦並非純粹的自然現象或無意識的能量體,它可能是一種獨特的、需要某種“養分”的生命形式。
而這種“饑餓”,是否就是它躁動的根源?
最令她不安的是最後一句——“約定未完成,代價即將到期”。
這像是一個倒計時,一個來自古老存在的警告。
結合沈鴻剛剛發現的關於內部鬥爭和“約定”的日誌碎片,情況似乎比想象的更緊迫。
“暫息”或許並非和平,隻是暴風雨前短暫的寧靜。
“他在轉譯,”江季黎對蘇婉清低聲道,語氣凝重,“無意識地轉譯利維坦的意識波動。這可能是深度共鳴後的殘留效應,也可能是…利維坦在主動向我們傳遞信息。”
就在這時,林默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眼球在眼皮下快速轉動,仿佛陷入了極深的夢境。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聲音稍微清晰了一些,帶著一種夢囈般的急切:
…“搖籃”…不止一個…“熔爐”…在傾聽……“潘多拉”…不是礦坑…是…傷口……找到…“基石”…否則…光滅…萬物…歸寂…
話音落下,林默仿佛耗儘了所有力氣,頭一歪,腦波活動迅速減弱,重新陷入了深度的、看似平靜的昏迷狀態。
監測儀的警報聲也平息下來,隻剩下規律的滴滴聲。
但江季黎的心卻沉了下去。
林默最後的話信息量巨大,且充滿了不祥的預兆。
“搖籃”不止一個?除了“玄武”,還有其他類似的基地?“熔爐在傾聽”?
那個遙遠的終極威脅,難道也能感知到這裡發生的一切?
“潘多拉是傷口”?這徹底顛覆了之前的認知——它可能不是資源礦坑,而是某種…創傷的源頭?聯想到血色標記和自毀程序,這“傷口”似乎極度危險。
而最核心的,是“找到‘基石’,否則光滅,萬物歸寂”。
這幾乎是一個明確的指令,或者說,一個最後的通牒。
“基石”是什麼?是利維坦提到的“約定”的關鍵?還是穩定“光”能源核心或諾亞之種)的必需之物?
“蘇醫生,他…”江季黎看向蘇婉清。
蘇婉清快速檢查了林默的各項指標,鬆了口氣:“生命體征穩定下來了,大腦活動也趨於平緩,像是…信息過載後的強製關機。他需要絕對的休息。”
江季黎點了點頭,目光複雜地看著沉睡的林默。
他不再是那個需要保護的敏感青年,而是成為了一個連接著兩個世界、承載著巨大秘密和責任的脆弱樞紐。
她離開醫療區,找到正在埋頭破解數據的沈鴻和剛剛完成一輪結構巡查的陸岩,將林默蘇醒的低語內容簡要告知了他們。
沈鴻倒吸一口涼氣:“‘基石’?我在恢複的零散數據庫裡好像見過這個關鍵詞,但權限不足,無法訪問詳細資料!它好像和能源核心的終極穩定方案有關!”
陸岩的臉色也更加嚴肅:“如果林默轉譯的信息是真的,那我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磐石’雖然暫時退卻,但利維坦給出的‘期限’才是真正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江季黎環顧四周。核心室在大家的努力下正一點點恢複秩序,但在這短暫的安寧之下,是更加深邃的謎團和迫在眉睫的危機。
“我們的計劃需要調整。”江季黎做出了決斷,聲音清晰而冷靜,“首要目標不變,鞏固基地,恢複功能。但優先級需要明確:沈鴻,集中精力,不惜一切代價,破解與‘基石’、‘潘多拉’以及‘約定’相關的所有加密信息,這是重中之重。”
“明白!”沈鴻感到了巨大的壓力,但也燃起了更強的鬥誌。
“陸岩,加固防禦的同時,組織一支精乾的偵察小隊,做好短期內向基地更深處,尤其是可能通往‘潘多拉’區域探索的準備。我們需要情報。”
“是!”陸岩立刻領命。
“至於林默…”江季黎看向隔離區,“等他自然蘇醒。他是鑰匙,但我們不能在他狀態不穩定時強行使用。在他恢複之前,我們必須靠自己找到更多的線索。”
新的目標已經設定——尋找“基石”,理解“約定”,應對“期限”。
團隊的紮根過程,瞬間與解開末日真相的核心謎題緊密聯係在了一起。
地底的低語,如同命運的鐘聲,催促著他們向更黑暗、更危險的未知領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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