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乾擾“召喚塔”帶來的短暫振奮，如同脆弱的肥皂泡，瞬間被控製室內刺耳的新警報聲戳破。
“諧波鎖係統過載！能量反饋逆流！三號、七號能源線路熔斷！”
“警告！‘母親’係統底層協議校驗失敗！檢測到未授權高頻能量場乾預核心設施運行！”
“基地部分非核心區域照明失效！循環泵功率下降！”
冰冷的電子音一句接一句，砸在每個人的心頭。
沈鴻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雙手在控製台上瘋狂操作，試圖穩定能源分配，隔離故障區域。
“首席！‘母親’係統判定我們超範圍使用‘諧波鎖’，觸發了它的安全機製！它在爭奪基地基礎係統的控製權！”
江季黎扶住控製台邊緣，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她預想過風險，卻沒料到“母親”係統的反應如此迅速和激烈。
這不再是簡單的工具，更像是一個擁有既定原則的看守。
“優先保障生命維持係統、防禦武器能源和核心通訊！”江季黎的聲音壓過警報，依舊穩定，“沈工，嘗試與‘母親’係統進行有限度對話，申明我們是在應對外部威脅，申請臨時權限！”
“明白！正在嘗試建立邏輯申訴通道……但它的響應非常僵硬，像是在執行死命令……”
沈鴻語速飛快，眉頭緊鎖。
角落裡，蘇婉清剛給林默注射完一劑穩定劑，聽到係統的警報，她立刻對醫療區下達新指令：“啟動應急照明和備用電源！確保生命維持裝置絕對優先！準備應對可能的氣壓或溫度波動！”
她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到醫療區，安撫著那裡可能已經開始恐慌的輕傷員和醫護人員。
她本人則快速檢查了一下林默的狀況，確認生命體征平穩後，憂心忡忡地看向主控區域。
內部的失控，有時比外部的敵人更可怕。
地麵上，防禦牆的士兵們也感受到了變化。
部分區域的探照燈忽明忽滅，自動炮塔的旋轉速度似乎也慢了一拍。
“怎麼回事？基地供電出問題了？”有隊員緊張地喊道。
陸岩心中也是一沉，但他知道此刻絕不能亂。
“保持警戒！優先手動操控武器！工程師組，檢查防禦牆獨立供電係統！”
他的命令如同磐石，穩住了牆頭的軍心。
他透過觀測鏡，看到那受損的“召喚塔”雖然傾斜，塔頂的光束卻依舊頑固地亮著，天空中的三角能量網絡和那不穩定的暗紅色空間通道也並未消失。
而剩下的五台“破城者”，在短暫的停滯觀察後，似乎接收到了新指令，攻擊模式變得更加刁鑽和亡命，甚至開始嘗試自殺式衝擊，試圖在防禦牆上炸開缺口。
“它們想拚消耗！在我們內部出問題的時候！”陸岩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他深吸一口氣，“狙擊手重點關照！不能讓他們靠近牆體十米內！”
就在這時，昏迷中的林默再次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雙手無意識地抓撓著地麵，喉嚨裡擠出破碎的音節：
“……違約……代價……平衡……守護者……被激怒了……”
他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在稍顯安靜的控製室內卻清晰可聞。
“守護者？”
江季黎猛地回頭看向林默。
這個詞，與利維坦那古老、混沌的形象似乎並不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