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冰冷的意念如同潮水般退去,隻留下懸浮在數據虛空中的古老主腦,以及它下方那枚靜靜等待的白色令牌。
【承載‘爭議之鑰’者……】
【上前……】
【出示你們的……‘憑證’與……‘疑問’。】
意念的回響在意識深處震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也帶著一種近乎機械的等待。
陸岩身體緊繃,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槍口雖未明確指向主腦,但警惕已提升至頂點。
他低聲道:“江工,小心陷阱。”
沈鴻則完全被那巨大的數據結構體吸引,眼中閃爍著癡迷的光芒,他喃喃道:“不可思議……這計算架構……它不是在運算,它更像是在……承載曆史本身。‘憑證’……我們需要什麼憑證?”
江季黎將背後的林默輕輕放下,讓他靠在自己身側,一手穩固地扶著他,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撫上了自己胸前——那裡貼身佩戴著另一塊“心石”碎片,與林默那塊同源,此刻也在微微發熱。
她的目光掃過林默蒼白的麵容,掃過他胸前同樣散發微光的“心石”,最後定格在那枚白色令牌上。
“憑證……”江季黎的聲音在寂靜的虛空中顯得清晰而冷靜,“或許不止一種。”
她抬起頭,目光銳利地迎向那龐大的數據集合體,仿佛能穿透那些流淌的光線,直視其核心。
“我們帶來了‘鑰匙’。”她首先指向昏迷的林默,以及他體內與利維坦意識交織的“諾亞之種”,“他是‘傾聽者’,是連接利維坦的橋梁,也是你們係統認定的‘爭議之鑰’。”
主腦沉默著,數據流依舊平穩運轉,沒有回應。
江季黎繼續道:“我們帶來了‘信物’。”她指了指自己和林默胸前的“心石”微光,“這是從利維坦守護的‘基石’中取得的‘心石’,是開啟‘鏡廳’的密鑰碎片,這算不算憑證?”
虛空中的意念再次拂過,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波動,但依舊沒有接納的表示。
沈鴻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急忙從隨身攜帶的防護箱中,取出了那枚從第七研究所核心帶回來的、被稱為“信使”的黑色多麵體核心模塊。
當他將其捧在手中時,模塊表麵開始流淌過微弱的數據光暈,與遠處的數據主腦產生了極其細微的共鳴。
“還有這個!”沈鴻高聲道,“‘信使’核心!陳明遠博士留下的警告,揭示了‘搖籃’的真相!這承載著‘初代管理者’中,像陳博士那樣的異議者的意誌!這是否也是憑證之一?”
數據主腦的光芒似乎微微明亮了一絲,但那道要求“憑證”的意念依然懸停。
江季黎深吸一口氣,她知道,最關鍵的時刻到了。
前麵的“鑰匙”、“信物”、“遺留的意誌”都隻是“物”,是資格的門檻。
而真正的“憑證”,或許更關乎“心”,關乎他們此行的本質。
她上前一步,將林默交由陸岩暫時看護,獨自站在了能量平台的最前方,仰望著那浩瀚的造物。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力量,清晰地回蕩在虛空之中:
“我們最大的憑證,不是任何外物,而是我們自身——我們是掙紮求生的後來者,是‘搖籃’協議定義下本該被‘平衡’、被‘淨化’的‘變量’。”
“我們是‘玄武’基地的建立者和守護者,我們尋求的不是毀滅,也不是盲從,而是在這片廢墟上,為人類文明尋找一條真正的出路,一個真正的‘家園’!”
“我們穿越了數據深淵,直麵了曆史的碎片,承受了利維坦的低語,擊敗了係統的防禦……我們站在這裡,本身就代表著一種可能性,一種打破既定命運的‘疑問’!”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如炬,擲地有聲地提出了那個最終的“疑問”:
“現在,我們以幸存者的名義,以文明火種繼承者的名義,詢問‘初代管理者’——”
“所謂的‘搖籃協議’,其最初的、未被篡改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人類與利維坦的‘約定’,到底是誰,在何時,以何種方式背叛和扭曲?”
“而你們留下的‘基石’與‘鏡廳’,真正的目的,是‘守護’,是‘囚禁’,還是……‘解放’?”
三個問題,如同三把鑰匙,直指核心。
隨著江季黎最後一個字落下,整個球形空間驟然亮起!
懸浮在平台上的那枚白色令牌爆發出柔和而純粹的光芒,緩緩上升,融入了巨大的數據主腦之中。
主腦本身那緩慢旋轉的光線結構開始加速,無數信息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騰流轉,發出低沉悅耳的嗡鳴。
浩瀚的意念再次降臨,這一次,不再冰冷,而是帶著一種複雜的、仿佛沉睡了無數歲月終於被喚醒的滄桑與凝重:
【憑證……確認。】
【疑問……接收。】
【以‘幸存者之證’、‘信使之證’、‘心石之證’及‘存續之誌’……啟動最終解答協議。】
【訪問權限授予。】
【準備載入……曆史正文‘搖籃之契’。】
巨大的數據光流如同瀑布般從主腦核心傾瀉而下,在江季黎等人麵前,凝聚成一片無比清晰、無比真實的全息影像。
影像中展現的,是一個截然不同的、充滿生機與希望的……舊時代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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