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門隔絕了門外深淵生物的嘶吼與撞擊,將死寂重新還給這處狹小的廢棄轉運站。
應急燈投下慘淡的光暈,照亮空氣中緩慢浮動的塵埃。
陸岩、沈鴻和那名年輕戰士——他叫周銳,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胸膛劇烈起伏,貪婪地呼吸著相對安全的空氣。
“檢查裝備,處理傷口,五分鐘休整。”
陸岩的聲音低沉而穩定,如同定海神針。
他率先行動起來,快速檢查著自己所剩無幾的彈藥,又幫周銳包紮了手臂上一道被碎石劃開的傷口。
沈鴻顧不上自己額角的血跡,立刻再次調閱戰術平板。
“坐標點指向這條通道深處,”他指著轉運站後方那條幽暗、向下傾斜的通道,“能量讀數顯示,深處的屏蔽效應更強,結構也相對穩定。這很可能是一條備用維護通道,直接通往核心區域。”
這意味著,他們可能繞開了“歸墟”主能量脈流最狂暴的區域,找到了一條相對安全的路徑。
江季黎傳遞出的信息,在此刻顯得無比珍貴。
“能確定江工和林默的位置嗎?”
周銳忍不住問道,年輕的眼睛裡充滿了關切。
沈鴻搖了搖頭,神色黯淡:“他們的生命信號……消失了。要麼是墜落深度超出了探測範圍,要麼就是……”
後麵的話他說不出口,但在場的人都明白。要麼就是被強烈的能量乾擾徹底屏蔽,要麼,就是最壞的情況。
陸岩沉默地站起身,將最後一顆子彈壓進彈匣,發出清脆的“哢噠”聲。
“繼續前進。”
他隻說了三個字,但意思明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隻要還有一絲可能,他們就絕不會放棄。
他端起槍,率先走向那條黑暗的通道。
沈鴻深吸一口氣,將戰術平板調整到最低功耗的夜視和地形測繪模式,緊隨其後。
周銳握緊了手中的步槍,警惕地斷後。
通道內部比想象中要寬敞一些,足以讓兩人並行,但坡度很陡,腳下是厚厚的積塵和偶爾散落的金屬零件。
牆壁上依舊能看到嵌入的管線和早已失效的照明裝置。
空氣帶著濃重的金屬鏽蝕和塵埃味道,冰冷而滯澀。
行走其間,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腳步的回聲,以及遠處隱約傳來的、仿佛來自地心深處的低沉嗡鳴——那是“歸墟”能量脈絡即便被屏蔽也依然存在的背景音。
前行了大約百米,通道出現了一個岔路口。
一條繼續向下,更深邃,能量讀數略高;另一條則相對平緩,拐向側方,能量讀數較低,但似乎通往一個相對開闊的空間。
“走哪邊?”沈鴻看向陸岩。
陸岩蹲下身,仔細檢查著兩條通道入口處的痕跡。
向下的那條,積塵相對均勻,似乎很久沒有生物活動。
而側方那條,靠近牆壁的地麵,似乎有一些非常模糊的、非人類的刮擦痕跡。
“側方。”陸岩做出了判斷,“向下的通道能量讀數更高,可能更接近主脈流,風險未知。側方通道可能有其他發現,或者……出口。”
他的選擇謹慎而務實。在未知環境裡,盲目深入能量核心並非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