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混亂、破碎、充滿惡意的規則碎片如同冰雹般砸向她的意識，讓她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精力構建防禦，篩選有用的信息。
“陸隊，左前方三點鐘方向，規則相對穩定，但存在強烈的……‘概念殘留’，”趙小玥的聲音帶著疲憊，“小心，那裡可能固化著某種強烈的負麵情緒或者……戰鬥意念。”
陸岩沉穩地操控著車輛，沿著趙小玥指引的、如同蛛絲般纖細的安全路徑前進。
他信任趙小玥的感知，也信任“基石”的計算。
但他握著方向盤的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基石”的導航依舊精準，但其反饋信息開始出現微妙的變化。
它開始更多地使用“效率”、“路徑優化”、“風險規避”等詞彙，對於趙小玥感知到的那些無法量化的“概念殘留”和“情緒汙染”，它給出的評估往往傾向於“低直接威脅，可快速通過”，而非更謹慎的“建議規避”。
在一次需要通過一片彌漫著淡紫色霧氣、趙小玥強烈感知到其中固化著絕望與瘋狂情緒的區域時，分歧出現了。
“基石”的計算顯示，直線穿過這片霧氣是抵達目標信號源最快、能量消耗最低的路徑，規則層麵的物理風險“可控”。
但趙小玥堅持反對：“不行！那裡的‘概念汙染’太強了！強行穿過，我們的意識可能會受到侵蝕！繞路，哪怕多花一倍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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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岩沒有任何猶豫：“聽小玥的，繞路。”
車輛偏離了“基石”計算的最優路徑。
在繞行過程中，他們通過外部傳感器，清晰地看到那片淡紫色霧氣中，隱約凝聚出扭曲的、不斷哀嚎的透明人形，證實了趙小玥的警告。
這次事件，像一根刺，紮在了小隊成員的心中。“基石”的計算，似乎開始忽略那些無法被數據化的、屬於精神和意識層麵的危險。
經過數小時艱難的跋涉，他們終於抵達了目標區域的邊緣。
那是一片巨大的、仿佛被無形巨力碾平的環形山穀，山穀中央，矗立著幾根斷裂的、材質非金非石的巨大柱子，柱子上布滿了無法理解的奇異紋路。
周啟明探測到的微弱規則信號，正是從那裡傳來。
然而，山穀的入口，被一片極其不穩定的、不斷扭曲閃爍的七彩極光般的能量屏障所阻擋。
那屏障散發出的規則波動狂暴而混亂，遠超他們之前遇到的任何危險。
“規則亂流強度超出車輛防護極限，”“基石”的反饋迅速傳來，“強行突破，車輛解體的概率超過97。建議放棄。”
“信號源就在裡麵！”趙小玥指著山穀中央，她能感覺到，那微弱的、與“織命者”截然不同的規則信號，如同風中殘燭，卻異常堅定地從屏障後傳來。
放棄？曆經千辛萬苦抵達這裡，答案近在咫尺？
陸岩看著那狂暴的能量屏障，又看了看疲憊但眼神倔強的趙小玥，以及身後沉默卻目光堅定的隊員。
他深吸一口氣，按下了通訊器。
“指揮官，我們已抵達目標區域。遭遇高強度規則屏障，車輛無法通行。請求執行第二套方案——步行潛入。”
通訊那頭，是短暫的沉默，隨後傳來了江季黎冷靜的聲音：
“批準。注意安全，隨時保持聯絡。‘基石’，為小隊提供實時規則規避支持。”
真正的考驗，現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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