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戰的車在夜色中疾馳，輪胎碾過積水濺起細碎的水花。
陸念之攥著那張泛黃的照片，指腹反複摩挲著男人的臉。
蘇晚坐在副駕，側頭看著窗外飛逝的路燈，心跳得飛快。
“哥，外婆說那個男人自稱是王建國，還帶了張舊照片。”
陸念之的聲音帶著哭腔，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陸戰握緊方向盤，餘光掃過後視鏡裡的路況：“彆慌，到了就知道。”
車載導航提示還有五分鐘到達，蘇晚掏出手機給陸天雄發信息。
屏幕光映著她的臉，指尖在鍵盤上顫抖，半天沒敲出一個字。
車子停在外婆家的小院門口時，院燈正亮著。
木門虛掩著，裡麵傳來隱約的爭執聲。
陸戰推開門，率先走了進去，蘇晚和陸念之緊隨其後。
堂屋裡，一個穿著灰色夾克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桌邊，手裡舉著照片。
外婆坐在椅子上，氣得胸口起伏，手裡攥著拐杖。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什麼楚靜姝的孩子！”
外婆的聲音帶著蒼老的沙啞，拐杖往地上一頓發出悶響。
中年男人轉頭看來，看到陸念之的瞬間，眼神亮了亮。
“念念，你可算回來了，我是你張叔啊。”男人放下照片，快步上前。
陸念之往後縮了縮，躲在陸戰身後，眼神裡滿是警惕。
“張叔？你不是十年前就搬走了嗎？”她的聲音帶著疑惑。
男人搓著手，臉上堆著局促的笑：“是，我這次回來，是有要事相告。”
蘇晚盯著男人的臉，突然想起楚瑤給的照片，心跳猛地一縮。
這張臉，和照片上的男人，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你就是王建國？”陸戰上前一步，擋在男人麵前，語氣冰冷。
男人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神閃爍：“我……我是。”
“你找楚靜姝的孩子做什麼？”陸戰步步緊逼，氣場強大。
王建國往後退了一步，撞到身後的桌子，茶杯摔在地上碎裂。
茶水濺濕了他的褲腳，他卻渾然不覺，臉色變得蒼白。
“我……我是受人所托，來確認孩子的下落。”他支支吾吾地說。
“受誰所托？楚瑤還是李浩？”蘇晚上前一步，眼神銳利。
王建國的身體猛地一震，抬頭看向蘇晚：“你怎麼知道李浩？”
這句話等於默認，陸念之攥緊陸戰的衣袖，呼吸都變得急促。
外婆拄著拐杖站起來，指著王建國：“我就說你沒安好心，快滾！”
王建國卻沒走，從口袋裡掏出張銀行卡，放在桌上：“我給您養老錢。”
“誰要你的臭錢！”外婆揮著拐杖要打他，被陸戰攔住。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我報警了。”陸戰拿出手機，作勢要撥號。
王建國的臉色徹底白了，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頭。
“我說，我什麼都說。”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是楚念安的舅舅。”
蘇晚和陸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
陸念之更是捂住嘴，差點驚呼出聲：“楚念安？那是誰？”
“是你媽媽楚靜姝的兒子，也是你的親哥哥。”
王建國抬起頭，眼裡滿是愧疚：“當年，是我姐姐王秀蓮撫養他長大。”
十年前，王秀蓮病重，臨終前把楚念安的身世告訴了他。
“姐姐說，讓我找到機會，把孩子送回陸家認祖歸宗。”
王建國從懷裡掏出個布包，層層打開，裡麵是個銀鎖。
銀鎖上刻著“念安”二字，邊緣已經被磨得發亮。
“這是楚靜姝當年留下的，說等孩子長大了給他。”
陸念之接過銀鎖，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這個銀鎖的樣式，和她小時候戴的那個，一模一樣。
“那我哥哥現在在哪？他過得好嗎？”她哽咽著問。
王建國搖頭，眼神黯淡：“十年前我搬走後，就和他失去了聯係。”
他這次回來，是李浩找到他，說能幫他找到楚念安。
“李浩說，隻要找到楚念安，就能從陸家拿到一筆錢。”
王建國的聲音越來越小：“我一時糊塗，就答應了他。”
陸戰收起手機，臉色陰沉：“李浩還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楚瑤會配合他，隻要拿到陸家的股份就分我一半。”
王建國的頭垂得更低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求你們放過我。”
蘇晚拿起桌上的照片，仔細看著：“這張照片，是李浩給你的？”
王建國點頭：“是他從楚家老相冊裡翻出來的，說能證明身份。”
幾人正說著，陸天雄的車停在了門口。
他快步走進堂屋，看到王建國時，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你就是王秀蓮的弟弟？”陸天雄走到他麵前，語氣沉重。
王建國抬頭，看到陸天雄的臉，身體猛地一僵。
“你……你和念安長得真像。”他喃喃自語，眼神裡滿是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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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天雄的呼吸頓了頓，接過蘇晚遞來的銀鎖，指尖微微顫抖。
“這是我當年給靜姝的，沒想到還在。”他的聲音帶著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