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發泄。
終於。
車子在彆墅門口一個刺耳的甩尾漂移後，停了下來。
陸戰沒有下車。
他隻是趴在方向盤上，寬闊的肩膀在微微地顫抖。
蘇晚伸出手，輕輕地覆上了他那緊緊攥著方向盤的冰冷的大手。
“想哭就哭出來吧。”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像冬夜裡最溫暖的一捧爐火。
陸戰的身體猛地一僵。
隨即，他再也控製不住。
將頭深深地埋進了臂彎裡。
發出了如同受傷的野獸般壓抑的、痛苦的低吼。
他沒有哭。
但是蘇晚知道。
他的心在滴血。
……
這一夜。
兩人都沒有睡。
他們就那麼靜靜地相擁著躺在床上。
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確認彼此還真實地存在著。
也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從對方的身上汲取到一絲對抗這個冰冷世界的溫暖。
天快亮的時候。
一直沉默不語的陸戰忽然開口了，聲音沙啞得厲害。
“晚晚。”
“嗯？”
“我們離開這裡吧。”
“離開京城，離開華夏。”
“去那個海島上，或者去任何一個你想去的地方。”
“我們不管了。什麼狗屁的家族、國家、責任、理想……我們都不要了。”
“我隻要你。”
“隻要你平平安安地在我身邊。”
“好不好？”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儘的疲憊和深深的厭倦。
他這個守護了這個國家半輩子的鐵血戰神，第一次生出了退意，第一次想要逃離。
而蘇晚聽著他這充滿了“不負責任”的“自私”的話，心中非但沒有任何的責備，反而充滿了無儘的心疼。
她知道。
這個男人是真的被傷透了心。
她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他。
將臉貼在他那堅實的胸膛上。
“好。”
她輕聲地說道。
“都聽你的。”
“天涯海角。”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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