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都沒有穿軍裝。
隻是穿著一身簡單的便服。
他們的臉上，也沒有任何勝利者的姿態。
隻有一種化不開的複雜和哀傷。
“你們……”老人緩緩地開口了，聲音沙啞而又充滿了無力感，“……想怎麼樣？”
“是要我這個老頭子退位讓賢？”
“還是要讓你們陸家來坐我這個位置？”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然而。
陸戰卻搖了搖頭。
他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讓他無比敬仰、如今卻讓他感到無比陌生的老人。
緩緩地開口了，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我們誰也不要。”
“我們要的……”
他轉過身，看向了窗外那片廣闊的、自由的天空。
“——隻是自由。”
“隻是一個可以讓我和我的妻子安安穩穩地過完這一生，不再被任何人當成棋子和犧牲品的自由。”
“隻是一個可以讓我的父親和我的家族能夠憑著自己的忠誠和熱血去守護這個國家，而不用再擔心會被自己人從背後捅刀子的自由。”
“這，就是我們想要的。”
“您，能給嗎？”
老人沉默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為了愛情不惜兵行險著、顛覆一切的年輕人。
看著他眼中那不容置喙的堅定光芒。
他知道。
時代，真的變了。
他那套老舊的、充滿了製衡和猜忌的帝王之術，已經無法再束縛住這些渴望著自由和真誠的新一代了。
良久。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對自己那輝煌卻又孤獨的一生，做著最後的告彆。
他揮了揮手，聲音裡充滿了無儘的疲憊。
“——去吧。”
“你們都自由了。”
“這個爛攤子……”
“——就留給我這個孤家寡人的老頭子，一個人慢慢地收拾吧。”
……
當陸戰和陸天雄並肩走出那道厚重的紅牆時。
外麵的陽光正好。
父子倆相視一笑。
所有的隔閡和誤解，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臭小子。”陸天雄伸出手，重重地捶了一下自己兒子的胸膛，眼眶卻紅了，“這次多虧了你媳婦。”
“不然，我們陸家可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我知道。”陸戰笑了，那笑容裡充滿了無與倫比的驕傲和自豪。
“所以……”
“——我得趕緊回家，找我的女王陛下……”
“——領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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