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戰那句充滿了濃烈火藥味和原始占有欲的宣戰,像一道冰冷的西伯利亞寒流,瞬間就吹散了餐廳裡那剛剛才建立起來的溫馨和諧的家庭氛圍。
陸天雄和蘇父這兩個剛剛還在為了“孫子”的未來而“並肩作戰”的“戰友”,此刻都極其默契地低下了頭,假裝專心致誌地研究著自己碗裡那早已被看得不能再熟悉的米飯。
——神仙打架。
——凡人遭殃。
這種涉及到兒子女婿那該死的麵子和尊嚴的“情感戰爭”,他們這些過來人都懂——誰摻和,誰倒黴。
而楚文茵和陸老夫人這兩位家裡的“最高掌權者”,則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相同的、充滿了“看好戲”意味的無奈和寵溺。
——年輕人嘛。
——吃吃醋,吵吵架,那都是愛情的調味劑。
——不打,不相愛嘛。
於是乎,整個飯桌上就形成了一個極其詭異的、充滿了極限拉扯感的畫麵:
一邊是陸戰那周身散發著“老子很不爽,誰惹我誰死”的冰冷殺氣;另一邊是蘇晚那充滿了“我就知道會這樣,懶得理你”的無奈和淡定;中間還夾著一個正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總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的無辜的小念念;而飯桌的另外兩端,則是四個明明心裡八卦得要死,表麵上卻依舊保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良好家風的……“吃瓜群眾”。
……
這場充滿了暗流的“鴻門宴”,最終在一種極其壓抑的沉默中結束了。
回到臥室,陸戰便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怨夫一樣,一個人抱著枕頭,氣鼓鼓地睡到了沙發上,用他那寬闊的、寫滿了“我很生氣,快來哄我”的後背對著蘇晚。
蘇晚看著他那幼稚得像個三歲小孩的賭氣行為,心中是又好氣又好笑。她洗漱完畢,換上睡裙,並沒有像他所期望的那樣去哄他,而是直接爬上了那張巨大而又柔軟的kingsize大床,舒舒服服地躺了下來,甚至還故意發出了一聲極其享受的滿足的喟歎:
“嗯……還是一個人睡舒服啊……寬敞,又安靜。”
沙發上那個原本還在用耳朵偷偷地聽著床上動靜的男人,在聽到這句話後,身體猛地一僵!他那顆本就充滿了“醋意”和“委屈”的心,瞬間就碎成了餃子餡!
好啊!你個沒良心的女人!老公在外麵受了“情敵”的氣,你不安慰也就罷了!竟然還在這裡說風涼話?!還“一個人睡舒服”?!
陸戰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委屈!他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他決定了!他今天非得好好地跟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理論理論不可!他要讓她清清楚楚地認識到,她今天犯下的是一個多麼嚴重的“原則性”錯誤!
然而——
就在他氣勢洶洶地走到床邊,準備開始他那充滿了“男性尊嚴”的“訓妻”演說時,床上那個本該早已進入夢鄉的女人卻忽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的那雙在昏暗的床頭燈下顯得格外清澈和明亮的眼眸裡,沒有絲毫的睡意,有的隻是一種洞察了一切的狡黠和溫柔。
“怎麼?”她側著身,用手支著自己那精致的下巴,看著他那副氣鼓鼓的卻又不敢發作的可愛模樣,笑了,笑得像隻偷了腥的小狐狸,“我們的陸大英雄,這是……不生氣了?準備回來睡覺了?”
陸戰那剛剛才醞釀好的一肚子的火氣和委屈,在看到她這個充滿了魅惑的笑容的瞬間,瞬間就……泄了。
他像個被紮破了的氣球,剛剛才鼓起來的那點“男子氣概”,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看著她那張在燈光下美得令人心顫的臉,看著她眼中那不帶一絲雜質的純粹的愛意,他那顆充滿了不安和嫉妒的心,忽然就……軟了。
他歎了一口氣,像個打了敗仗的士兵,有些頹然地在床邊坐了下來。
“晚晚……”他的聲音很低,很悶,充滿了一種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脆弱和無助,“我……我隻是害怕。”
“害怕?”
“嗯。”陸戰點了點頭,他伸出手,將她那柔軟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聲音裡充滿了濃得化不開的後怕,“我害怕那我缺席了的五年,害怕那個叫顧景辭的男人擁有著我永遠都無法彌補的你和念念的過去。我嫉妒他,嫉妒得快要發瘋。我一想到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陪在你身邊的不是我,我就恨不得毀掉整個世界,也毀掉我自己。”
這是陸戰第一次如此坦誠地將自己內心深處那最陰暗也最脆弱的一麵剖開來展現在蘇晚的麵前。
蘇晚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她再也不忍心逗他了。她坐起身,伸出雙臂,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他,將臉貼在他那寬闊的、堅實的、卻又在微微顫抖的後背上。
“傻瓜。”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像一陣最溫暖的春風,瞬間就撫平了他所有的狂躁和不安,“你有什麼好怕的呢?過去是無法改變的,但是……”她在他的耳邊輕聲地呢喃道,像是在許下一個永恒的誓言,“——未來是我們的。從今往後,我蘇晚生命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隻屬於你一個人。誰也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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