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書房的窗開著,秋風卷著銀杏葉飄進來,落在蘇晚攤開的書頁上。她盯著那片葉子,指尖卻沒動,眼神空落落的——昨天剛收到消息,陸瑤在寺廟剃度,法號“了塵”,而李澤言已經被送進了精神病院,餘生都要跟白色病房為伴。
“在想什麼?”陸戰端著一杯熱牛奶走進來,輕輕放在她手邊。杯壁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蘇晚才緩緩回神,抬頭看他。
他穿著一件淺灰色針織衫,是她去年給買的,袖口磨出了點毛邊。以前總覺得他穿軍裝最英挺,可現在看他穿家常衣服,倒多了幾分柔和。“沒什麼,就是想起瑤瑤……”蘇晚的聲音很輕,“好好的一個人,最後卻隻能青燈古佛相伴。”
陸戰在她身邊坐下,目光落在她眼底的紅血絲上——這幾天她總失眠,翻來覆去想那些遺憾的事。他伸手,想碰她的頭發,卻又頓住,手指僵在半空。以前他總習慣用強硬的方式護著她,可現在才明白,那些“保護”,其實藏著太多不尊重。
“晚晚,我帶你去個地方。”陸戰站起身,拉起她的手。他的掌心很暖,帶著常年握槍磨出的薄繭,蘇晚沒掙脫,任由他牽著往外走。
車子開了四十分鐘,停在一棟白色小樓前。蘇晚下車時愣了——這是城郊的能源研究所舊址,三年前,她就是在這裡,第一次見到陸戰。
“你怎麼會帶我來這?”蘇晚看著熟悉的大門,聲音裡滿是驚訝。研究所早就搬新址了,這裡按理說該荒廢了才對。
陸戰沒說話,隻是推開大門。走進一樓實驗室時,蘇晚徹底僵在原地:白色的實驗台擦得一塵不染,台麵上擺著藍色的文件夾,封麵印著“星核能源初期方案”——那是她當年做的第一個能源項目;桌角放著一杯美式,杯壁還冒著熱氣,旁邊壓著一張便簽,寫著“加兩勺糖,少冰”;甚至連牆上貼著的元素周期表,都跟三年前一模一樣,邊角還留著她當時貼歪的褶皺。
“你……”蘇晚轉過身,看著陸戰,眼眶突然就紅了,“你怎麼會記得這些?”
“第一次見你時,你穿了件白大褂,袖口有個小破洞。”陸戰走到她麵前,聲音放得很柔,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你說那是做實驗時被酒精燈燒的,還笑著說‘沒事,縫縫還能穿’。你遞文件給我時,指尖沾了點墨漬,落在文件夾第三頁的角落,我後來偷偷用橡皮蹭了半天,沒蹭掉。”
蘇晚的眼淚掉了下來,抬手抹了抹,卻越抹越多。她以為那些細碎的瞬間,隻有自己記得,沒想到他竟然也藏在心裡。
“那天你跟我講‘星核’方案,眼睛亮得像星星。”陸戰繼續說,語氣裡滿是愧疚,“可我當時滿腦子都是‘這女人太冒進,得盯著點’,根本沒認真聽你說的技術細節。後來才知道,你早就考慮過所有風險,比我周全得多。”
“陸戰……”蘇晚想打斷他,卻被他輕輕按住肩膀。
“讓我說完,晚晚。”他的眼神很認真,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以前我總覺得,愛你就是把危險擋在外麵,讓你安安穩穩待在我身後。可我忘了,你不是需要人護著的菟絲花,你是能跟我並肩站在風暴裡的人。”
他提起那些具體的錯,每一件都戳在蘇晚心上:“在瑞士療養院,我天天守在門口,以為隻要等,你就會原諒我,卻沒問過你是不是需要空間;在能源峰會,你說能破解沈清越的係統,我卻偷偷讓雷一留了後手,不信你能做到;在反應堆基地,我把你推在身後,不讓你碰控製台,卻忘了你才是最懂能源結構的人。”
蘇晚看著他,突然就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又掉下來:“你以前從來不會說這些……你總覺得,男人認錯是丟人的事。”
“以前是我蠢。”陸戰低頭,自嘲地笑了笑,“把麵子看得比你的感受重要,把控製欲當愛,讓你受了太多委屈。直到看到爸守著靜姝阿姨的墓,看到念念丟了初戀,我才明白,愛情裡最該有的不是保護,是尊重。”
他突然單膝跪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不是鑽戒,是一枚磨得光滑的子彈殼,上麵刻著小小的“晚”字。那是他當年在部隊時,用第一枚三等功的子彈殼做的,第一次見麵時沒好意思送,後來一直帶在身上。
“蘇晚,對不起。”陸戰的聲音有些發顫,卻字字清晰,“對不起我以前的大男子主義,對不起我沒信過你的能力,對不起我讓你在愛情裡受了那麼多委屈。我知道一句‘對不起’彌補不了什麼,但我想學著改,學著跟你站在一起,而不是擋在你前麵。”
蘇晚蹲下身,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臉。他的胡茬沒刮,有點紮手,眼底滿是緊張和期待,像個等著被評判的孩子。她的指尖劃過他的眼角,那裡有一道淺淺的疤,是當年為了救她,被碎玻璃劃的。
“道歉,可以。”蘇晚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笑意,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像沾了露水的星星,“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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