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拎著水果和保溫桶站在門口，手指把塑料袋攥得發皺，冰糖雪梨的甜香從保溫桶縫隙飄出來，卻沒衝淡空氣裡的尷尬。
陸明側身讓他進來，語氣儘量自然：“進來坐吧，剛準備吃飯。”
白露沒動，還是坐在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抱枕邊緣——剛才的抱怨被當事人聽到，她心裡又羞又悔，臉頰燙得厲害。
陳默把東西放在茶幾上，沒坐，而是直接轉向白露，腰微微彎了點，語氣滿是愧疚：“白露，對不起，是我們打擾到你了。我真不知道張婷的孕吐會影響你休息，要是早知道，我們早就想辦法了。”
白露趕緊站起來，擺了擺手：“不是你的錯，張婷也不容易，我就是……就是沒控製住情緒，不該抱怨的。”
“該道歉的是我們。”陳默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點開酒店訂單，“我剛才在門口已經訂好了附近的酒店，明天一早就搬過去，等張婷孕吐反應緩解了再回來，不會再打擾你們了。”
“搬酒店？”陸明愣了下，“不用這麼麻煩吧？張婷懷著孕，搬來搬去不方便，我們再忍忍就好。”
“不行，不能讓你們因為我們受委屈。”陳默語氣堅定，“張婷也說了，她孕吐起來自己也難受，怕影響你們休息，早就想搬去酒店住，是我覺得麻煩才沒同意。現在看來，確實該搬。”
白露看著陳默的樣子，心裡更過意不去了。她想起自己昨天半夜聽到張婷吐得撕心裂肺，陳母在旁邊哭著說“遭罪”，其實他們也不容易。
“彆搬了。”白露上前一步，攔住陳默按手機的手，“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我是營養師，知道有緩解孕吐的食譜，我幫張婷煮點粥，說不定能好點。以後晚上你們儘量輕一點，我也調整下作息，咱們互相遷就下就好。”
“真的不用搬？”陳默有點不敢相信，“你要是還休息不好……”
“沒事，我今天下午已經跟領導請假了，明天在家補補覺就好。”白露笑了笑，走到廚房拿出砂鍋，“剛好我買了小米和山藥，現在就煮點小米山藥粥，張婷喝了能養胃，還能緩解孕吐。”
陸明看著白露的背影，心裡暖了暖——她總是這樣，嘴上抱怨，心裡卻軟得很，見不得彆人為難。他走過去，幫她洗小米，小聲說：“謝謝你，老婆。”
“謝我乾什麼，都是朋友。”白露的臉頰微紅，手裡的動作卻沒停。
剛把粥煮上，門口就傳來敲門聲。打開門，張婷扶著腰站在門口，陳母跟在後麵，手裡拎著個布包。
“我們來……來道歉。”張婷的臉色有點蒼白，說話都沒力氣，“剛才陳默打電話說你們為了我們吵架，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們受委屈。”
“快進來坐，粥馬上就好。”白露趕緊扶她坐下，給她倒了杯溫水，“你彆多想，我就是沒休息好有點煩躁，不是針對你。”
“以後我會儘量小聲，吐的時候我就去陽台，用毛巾捂住嘴，不會再吵到你了。”張婷握著水杯，手指冰涼，“要是還不行，我們就去酒店，不能因為我影響你們的生活。”
“真不用，粥煮好了你嘗嘗，要是喜歡，我以後每天早上都幫你煮。”白露說著，把剛煮好的小米山藥粥盛出來，冒著熱氣，米香混著山藥的清甜，飄滿了客廳。
張婷喝了一口，粥熬得很糯，順著喉嚨滑下去，胃裡的不適感真的減輕了些。她抬起頭，對白露笑了笑：“謝謝你，白露，這粥真好喝。”
白露看著她的笑容，卻突然皺了皺眉——張婷的臉色比剛才更白了，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連喝粥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張婷，你是不是不舒服？”白露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碰了碰她的手心，都是冰涼的，“你的氣色怎麼這麼差？”
張婷愣了下，搖搖頭：“沒事，就是最近總沒力氣，可能是孕吐吐得太厲害。”
“不行，得去醫院看看。”白露沒等她反駁，就拿起手機給醫院打電話預約，“你現在懷著孕，不能大意，去檢查下放心。”
陳默和陳母也覺得有道理，趕緊扶著張婷站起來。陸明拿起車鑰匙，對白露說：“我送你們去，你在家等著，有消息我給你打電話。”
白露點點頭，看著他們出門，心裡卻有點不安——張婷剛才的樣子，真的不像是普通的孕吐反應，希望檢查結果沒事。
一個小時後，陸明的電話打了過來。白露趕緊接起，就聽到他的聲音帶著擔憂：“白露，醫生說張婷有早產的風險，需要住院觀察，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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