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住了五天，身體慢慢恢複過來。張建軍每天都來照顧我，給我帶吃的，幫我擦臉，陪我說話。他看我的眼神裡滿是愧疚，總說以後再也不讓我這麼累了。我心裡軟下來，覺得隻要他對我好，之前的委屈都不算什麼。
出院那天，張建軍接我回家。剛進門，就看到婆婆坐在客廳裡，臉色陰沉。她沒看我，也沒問我身體怎麼樣，直接對張建軍說：“你跟我來一下。”
張建軍讓我先回房間休息，自己跟著婆婆進了另一個屋子。我坐在房間裡，心裡不安，隱約聽到他們在吵架。
沒過多久，張建軍走進來，低著頭，表情很難看。“曉曉，”他猶豫了半天，才開口，“我媽說，讓我們離婚。”
我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離婚？為什麼？”
“我媽說，你就是個喪門星，自從你嫁過來，家裡就沒順過。”張建軍的聲音很低，“她還說，我創業一直沒成功，都是因為你。現在家裡欠了很多錢，隻有離婚，才能讓家裡的運氣好起來。”
“就因為這個？”我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她怎麼能這麼不講理？我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看不到嗎？我每天打三份工，累得暈倒住院，她不僅不關心，還要我們離婚？”
“我知道你委屈，”張建軍抓住我的手，“我跟我媽吵了，可她態度很堅決。她說如果我不跟你離婚，她就去跳河。我從小沒了爸，是她一手把我拉扯大的，我不能沒有她。”
“所以，你就同意離婚了？”我看著他，心裡一點點變涼。
張建軍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的沉默，像一把刀，刺穿了我的心。我沒想到，在他心裡，我終究比不上他的媽媽。
“好，我同意離婚。”我擦乾眼淚，聲音平靜得可怕。我已經累了，不想再爭，也不想再鬨。
第二天，婆婆就催著我們去民政局。她跟著我們一起去的，全程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好像終於甩掉了什麼麻煩。
辦離婚手續的時候，工作人員問我們是不是自願離婚。張建軍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旁邊的婆婆，最終點了點頭。我沒有猶豫，直接說了“是”。
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我心裡空蕩蕩的。三年的感情，兩年的婚姻，就這樣結束了。我什麼都沒要，淨身出戶。身上隻有幾件換洗衣物，還有幾百塊錢。
張建軍想給我留點錢，被婆婆攔住了。“她憑什麼拿錢？”婆婆尖著嗓子說，“她在我們家吃了兩年飯，花了我們家不少錢，沒讓她賠錢就不錯了！”
我看著婆婆那張刻薄的臉，又看了看張建軍，轉身就走。我不想再跟他們說一句話，也不想再回頭。
走出民政局，外麵陽光很好，可我覺得渾身發冷。我不知道該去哪裡，隻能漫無目的地走。我不敢給爸媽打電話，怕他們擔心。他們當初就不同意我裸婚，現在我離婚了，還淨身出戶，他們肯定會很傷心。
我走到一個公園，找了個長椅坐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心裡一片茫然。我想起剛跟張建軍在一起的時候，他對我那麼好。他說會一輩子對我好，會讓我過上好日子。可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天黑了，我找了個便宜的小旅館住下來。房間很小，設施很簡陋，可我覺得很安心，至少這裡沒有人罵我，沒有人逼我。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在找工作。我沒什麼技能，隻能找一些體力活。最後，我在一家小餐館找到了一份服務員的工作，管吃管住，一個月三千塊錢。
我每天起早貪黑地乾活，洗碗、端盤子、擦桌子，什麼都做。雖然很累，可我很踏實。我想攢點錢，然後做點小生意，靠自己的努力過上好日子。
三個月後的一天，我正在餐館乾活，突然看到張建軍和一個女人走進來。那個女人穿著時髦，長得很漂亮。張建軍跟在她身邊，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我心裡一緊，趕緊低下頭，假裝沒看到他們。可他們偏偏坐在了我負責的桌子旁。
“服務員，點菜。”那個女人的聲音很高，帶著嬌氣。
我沒辦法，隻能走過去，遞上菜單。張建軍看到我，愣住了，眼神複雜。
“是你？”他驚訝地說，“你怎麼在這裡乾活？”
“我在這裡上班。”我淡淡地說，不想跟他多說話。
那個女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張建軍，好奇地問：“建軍，你認識她？”
“她是我前妻。”張建軍的聲音很低。
“哦，原來是前妻啊。”女人上下打量著我，眼神裡帶著輕蔑，“看起來挺普通的，難怪你要跟她離婚。”
我心裡很生氣，可還是忍住了。我不想跟他們計較，隻想趕緊離開。
“請問你們要點什麼？”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