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國際機場的貴賓通道，安德森走得很從容。這位跨國能源巨頭首席執行官身著定製西裝，身後跟著四名助理，與普通商務人士無異。林辰在監控室裡看著實時畫麵，手中的咖啡已經涼透。
“目標已經入境。”張正的聲音從耳麥傳來，“接機的車是使館牌照。”
林辰切換監控角度。安德森坐進一輛黑色轎車，車窗貼著深色膜。車牌登記在某北歐國家大使館名下，享有外交豁免權。
“按計劃跟上去，保持距離。”
他放下咖啡，走出監控室。走廊裡，幾位部領導正在等他。
“林部長，外交部剛來電話，詢問我們為什麼對安德森先生如此關注。”一位副部長麵露難色，“這位是重點外資企業的負責人，手續齊全。”
“我知道。”林辰點頭，“所以隻是常規安保措施，確保他在華期間的安全。”
很官方的說辭，挑不出毛病。
安德森下榻在王府酒店頂層套房，包下了整層樓。安保措施嚴密，除了自己的保鏢，還有酒店的專業團隊。
林辰在對麵大樓租了房間，設立臨時指揮點。透過望遠鏡，可以清楚看到套房客廳的情況。
第一天，安德森正常開展商務活動：會見能源部官員、參觀新能源企業、出席行業論壇。每一場活動都公開透明，媒體廣泛報道。
“太正常了。”張正皺眉，“正常得不像話。”
林辰也有同感。如果安德森真是“先知”，他入境後應該有所行動。
第二天晚上，轉機出現了。監控顯示，安德森的助理深夜離開酒店，去了後海的一家茶館。不是商務場所，而是私人會所。
張正帶隊跟蹤，發現助理見了一個中國麵孔的中年男子。兩人交談半小時，交換了文件袋。
“查那個人。”林辰下令。
身份很快查明：某科研院所的研究員，專攻電力係統安全。三年前曾參與過核電站控製係統升級項目。
又是核電站。
林辰立即讓技術處監控該研究員的通訊。果然，第二天他就接到境外電話，通話內容經過加密，但定位顯示來自安德森的房間。
“他們在準備什麼。”林辰判斷。
但缺乏直接證據，無法采取行動。安德森的外交身份是個保護傘。
第三天，安德森突然提出要參觀某個在建的核電站。這個要求很敏感，需要層層審批。
“不能讓他去。”核電集團的領導直接反對，“涉及核心安全。”
但外交部有不同意見：“這是重要外資代表，拒絕會影響投資環境。”
爭議上報到更高層。最終決定：允許參觀，但限製區域，加強安保。
參觀當天，林辰親自帶隊。他穿著普通安保人員的製服，混在隊伍中。
安德森表現得很專業，問的問題都在技術範疇內。但在經過主控室時，林辰注意到一個細節：安德森的目光在某台設備上停留了超過五秒。
那是一台進口的監控儀器，來自德國某公司——安德森集團的下屬企業。
“那台設備有什麼特彆？”林辰私下問核電站總工。
“最新型號，上個月剛安裝。”總工回答，“主要監測反應堆核心溫度。”
太巧了。
參觀結束後，林辰讓技術處對那台設備進行全麵檢測。結果令人震驚：設備內部被植入了一個微型發射器，可以向外發送實時數據。
“立即拆除。”
“不能拆。”專家反對，“突然拆除會被發現。我們可以反向監控，看數據發到哪裡。”
這是個更聰明的辦法。林辰同意了。
當晚，追蹤結果顯示，數據發往境外服務器，經過多次跳轉，最終位置在公海的一艘船上。
“科研船。”張正調出資料，“名義上是海洋環境監測，但背景複雜。”
典型的間諜手法。
但僅憑這個，還不足以動安德森。設備是進口的，可能在出廠時就被動了手腳。
第四天，安德森提出新的要求：希望與中國企業合作，在西部建設大型太陽能電站。
“這是好事啊。”能源部的同誌很興奮，“投資規模上百億。”
林辰卻覺得不對勁。根據情報，該組織一貫破壞新能源項目，為什麼突然要投資建設？
他仔細研究合作方案，發現電站選址很特彆——正好在幾個重要軍事設施的中間地帶。
“如果電站建成，可以合法安裝大量監測設備。”軍事專家指出，“而且能源設施本身，就是巨大的信號放大器。”
原來如此。用投資做掩護，實施監控計劃。
林辰立即向中央彙報了這個發現。高層很重視，但也很謹慎：一方麵要維護國家安全，另一方麵要保持開放形象。
平衡很難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