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比之前的甬道狹窄了許多,僅容兩人並行。兩側不再是發光的礦石,而是某種暗沉的金屬,觸手冰涼,上麵蝕刻著更為細密、扭曲的符文,仿佛在禁錮著什麼。空氣中藥味、腐朽味混合著一種淡淡的檀香,形成一種怪異的氣息。
王劍和阿蠻疾行其中,身後灰衣老者的氣息如跗骨之蛆,緊追不舍。那老家夥顯然對鬼帝宮內部頗為熟悉,速度極快,距離在逐漸拉近。
“主人,他快追上來了!”阿蠻魂體顫抖,對那灰衣老者充滿恐懼。
王劍神識向後掃去,雖被壓製,但仍能感覺到那股充滿惡意的陰冷正在逼近。“前麵有岔路!”他目光銳利,看到通道前方出現了三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入口。
來不及細辨,王劍憑借直覺,選擇了最左側那個散發著最濃鬱藥味和檀香味的入口,一頭紮了進去。進入瞬間,他反手一揮,數張隱匿氣息的符籙貼在入口處,希望能暫時迷惑對方。
進入新的通道,沒走多遠,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間巨大的石室,比之前的大廳略小,但陳設卻大不相同。石室中央,矗立著一尊三足兩耳、造型古樸的青銅巨鼎,鼎身布滿綠鏽,但隱約可見鳥獸蟲魚的紋路,鼎內似乎還有未燃儘的香灰,那淡淡的檀香正是由此而來。
石室四周,則是一排排玉質的架子,可惜大部分架子已經空空如也,隻有少數幾個架子上還零星擺放著一些玉瓶、木匣,但多數已經腐朽開裂,裡麵的丹藥早已化為灰燼。空氣中彌漫的藥味,正是這些殘渣散發出來的。
“這裡好像是一間丹室。”王劍迅速掃視環境,尋找藏身之處或另一條出路。然而,這丹室似乎是條死路,除了他們進來的入口,並無其他通道。
“糟了,是死路!”阿蠻驚慌道。
就在這時,入口處傳來灰衣老者陰惻惻的笑聲:“嘿嘿嘿……跑?在這鬼帝宮中,你們能跑到哪裡去?乖乖交出鬼帝令牌,老夫或可給你們一個痛快!”
話音未落,灰衣老者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入口,他看起來比之前更加狼狽,魂體虛幻了不少,顯然渡過黃泉路和追擊王劍也消耗巨大,但眼中的貪婪和殺意卻愈發熾盛。
王劍心沉穀底,退無可退,唯有一戰!他握緊黑色令牌,體內靈力奔騰,準備拚命。
灰衣老者一步步逼近,目光掃過中央的青銅巨鼎和四周的空架子,嗤笑道:“哼,不過是廢棄的丹室,當年鬼帝陛下煉製的無上仙丹,豈是你們這些螻蟻能覬覦的?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就要付出代價!”
他不再廢話,乾枯的手爪抬起,濃鬱的陰煞之氣凝聚,化作一隻巨大的鬼爪,朝著王劍當頭抓下!這一爪威力雖不如全盛時期,但依舊淩厲無比,誓要將王劍撕碎。
王劍不敢硬接,施展身法險險避開。鬼爪抓在身後的玉架上,堅固的玉架瞬間粉碎!
“看你能躲到幾時!”灰衣老者攻勢連綿不絕,一道道陰煞法術如同狂風暴雨般襲向王劍。王劍憑借靈活的身法和純陽靈力周旋,時而以心劍斬破邪法,但境界差距擺在那裡,他隻能被動防守,險象環生,靈力消耗急劇增加。
阿蠻在一旁焦急萬分,但她魂體虛弱,根本插不上手,隻能不斷釋放微弱的魂力乾擾灰衣老者,效果甚微。
戰鬥波及整個丹室,玉架紛紛崩碎,塵埃彌漫。突然,王劍在躲避一道陰風時,後背撞到了中央那尊青銅巨鼎上。
咚!
一聲沉悶的響聲傳出。
奇異的是,這聲悶響仿佛觸動了什麼。青銅巨鼎微微震動了一下,鼎身上的某些紋路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光芒。
灰衣老者並未在意,攻勢更急。王劍被逼到鼎旁,幾乎無路可退。
就在灰衣老者凝聚全力,準備發動致命一擊時——
“嗡……”
青銅巨鼎突然發出了低沉的嗡鳴!鼎身那些鳥獸蟲魚的紋路依次亮起,散發出一種古老、蒼涼、卻又帶著一絲邪異的氣息!鼎內的香灰無風自旋,騰起縷縷青煙!
“什麼?”灰衣老者攻勢一緩,驚疑不定地看向巨鼎。
王劍也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從鼎上傳來。
緊接著,那青煙在空中扭曲、凝聚,竟化作一個模糊不清、身著古老丹師袍服的人形虛影!那虛影沒有麵目,隻有兩個空洞的眼窩,仿佛在注視著丹室內的不速之客。
“擅闖丹室……擾吾清靜……竊丹者……死!”
一個斷斷續續、充滿怨毒和混亂意誌的精神波動,直接傳入王劍和灰衣老者的腦海!
這丹鼎之中,竟然殘留著一道守護丹室的古老殘魂!或者說,是當年煉丹師留下的執念與部分魂力,結合鼎爐本身和殘留藥力形成的特殊存在!
那丹師殘魂似乎將王劍和灰衣老者都視為了入侵者,它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青煙凝聚的身軀猛地膨脹,化作數條煙霧觸手,不分敵我,同時卷向王劍和灰衣老者!
觸手過處,空氣都變得粘稠冰冷,帶著強烈的腐蝕性和魂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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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劍和灰衣老者臉色同時大變!
他們沒想到,這看似廢棄的丹室,還隱藏著如此詭異的危險!
灰衣老者不得不放棄攻擊王劍,轉而應對丹師殘魂的觸手。他怒吼一聲,陰煞之氣與煙霧觸手碰撞,發出“嗤嗤”的聲響,相互侵蝕。
王劍也急忙揮動心劍,斬向襲來的觸手。純陽劍氣對這類魂體邪物確有克製,劍光過處,煙霧觸手被斬斷,但斷口處黑氣蠕動,很快又連接起來,仿佛不死不滅!
一時間,丹室內形成了三方混戰的詭異局麵!王劍對抗觸手,灰衣老者對抗觸手,丹師殘魂攻擊兩人,而王劍和灰衣老者彼此又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