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劍四人在天帝城並未停留太久。
查閱完皇室秘藏後,王劍婉拒了軒轅正更多的挽留與示好,帶著老頭子三人,悄然離開了這座懸浮於天的宏偉城池。
他們的離開,同樣引起了各方關注,但有了宇文家的前車之鑒,無人敢阻攔,也無人敢輕易跟蹤。
四人駕馭遁光,一路向南,速度極快。
途中,王劍將從藏書閣得到的信息,以及自己的推測,簡要告知了三人。
歸墟之地?萬界墳墓?老頭子倒吸一口涼氣,這寂滅道盟,圖謀竟然如此之大?想把我們這方世界也變成墳墓的一部分?
風師姐麵色凝重:若真如此,那盟主本體的實力,恐怕遠超我等預估。能守墓萬界,其實力……恐怕已非此界範疇。
雷師姐則握緊了拳頭:管他什麼守墓人!他想毀我們的家,我們就跟他拚了!
王劍點頭:不錯。逃避無用,唯有麵對。落魂山脈是他們在南疆經營最久之地,萬寂歸元大陣的陣眼雖破,但那裡空間薄弱,又與寂滅本源牽連最深,很可能隱藏著通往所謂‘歸墟之地’的線索,甚至是……通道。
他頓了頓,繼續道:而且,我吞噬了部分寂滅本源,又得了那玉簡中的信息碎片,對寂滅之力的感應更為敏銳。我能感覺到,南疆方向,有一股隱晦的寂滅波動正在不斷增強,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被喚醒,或者……正在試圖降臨。
眾人的心情都沉重了幾分。
修為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冥冥中的感應往往不會出錯。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南疆醞釀。
數日後,四人再次踏入南疆地界。
與上次來時相比,如今的南疆顯得更加荒涼和死寂。許多地方的靈氣都變得稀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若有若無的衰敗氣息。顯然,萬寂歸元大陣雖然被破,但其對南疆地脈和靈機造成的損害,短時間內難以恢複。
他們徑直前往落魂山脈。
越是靠近,那種衰敗與死寂的感覺就越是明顯。山脈中的植被大片枯死,河流乾涸,妖獸絕跡,仿佛一片生命禁區。
而當他們再次來到當初萬寂歸元大陣陣眼所在的區域時,眼前的景象更是讓眾人心中一沉。
原本因為陣眼爆炸而形成的巨大深淵,此刻並未愈合,反而被一層濃鬱的、如同實質的灰色霧氣所籠罩。霧氣緩緩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吸力,吞噬著周圍的光線、靈氣,乃至空間都呈現出一種不穩定的扭曲感。
深淵下方,不再是破碎的岩石和混亂的能量,而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仿佛連通著另一個世界。那股隱晦而強大的寂滅波動,正是從這深淵之底傳來。
果然有問題!老頭子臉色難看,這鬼地方,比上次來的時候更邪門了!這灰霧……在吞噬一切!
風師姐嘗試將一縷神念探入灰霧,卻感覺神念如同泥牛入海,瞬間被切斷、吞噬,她臉色一白:好厲害的吞噬之力!神念根本無法深入。
雷師姐催動一道雷光射向灰霧,雷光沒入其中,連個漣漪都沒激起,就消失不見。
王劍凝視著那灰色的漩渦,左黑右白的瞳孔中,混沌之光流轉。
他能看到更多。
這灰霧並非簡單的寂滅之力,其中蘊含著一種更高層次的規則——歸墟的規則!它在將一切物質、能量、乃至法則,都拉向最終的虛無。
而在那深淵的最深處,他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但卻無比穩固的……空間坐標的氣息!與他在葬魔穀那寂滅之心中感受到的,以及那灰色玉簡中提到的“歸墟之地”的氣息,隱隱呼應。
通道……真的在形成。王劍緩緩開口,語氣凝重,雖然還很微弱,很不穩定,但確實有某種存在,正在試圖穩固這條通道,將兩個世界連接起來。
是那個盟主?老頭子問道。
不一定。王劍搖頭,可能是他,也可能是‘歸墟之地’本身的力量在滲透。我們必須下去,阻止它,至少要知道對麵到底是什麼。
下去?風師姐擔憂道,這灰霧如此可怕,我們如何下去?
王劍伸出右手,混沌之氣在掌心彙聚,演化,最終化作一個灰蒙蒙的,仿佛能包容萬物的光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