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飛舟“驚蟄”悄無聲息地降落在碧波仙宗外圍一座不起眼的荒蕪小島上。此地距離主島尚有一段距離,荒草萋萋,怪石嶙峋,同樣被那層淡灰色的能量場所覆蓋。
近距離觀察,更能切身感受到這能量場的詭異與恐怖。它並非尋常的防禦陣法或攻擊禁製,更像是一種活著的、擁有自我意識的寄生體!如同無數細微的、肉眼不可見的灰色菌絲,緊密地纏繞、紮根於空間、大地、水體乃至靈氣之中。它不急於毀滅,而是以一種近乎貪婪的耐心,緩慢而持續地侵蝕著範圍內一切有形無形之物的生機與靈性。腳下的石塊失去了應有的硬度,變得鬆脆;枯萎的草木輕輕一碰便化為灰燼;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細微的腐朽塵埃,帶著一種黴變的窒息感,讓人神魂都感到陣陣不適。
王劍閉目凝神,神念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穿透層層灰暗能量,深入仙宗核心區域。片刻後,他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銳芒!“核心大殿!二師姐還有幾位長老的氣息尚存!但極其微弱,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外麵那些被控製的弟子正在圍攻他們!”
這股腐朽能量場極其龐大,與整個碧瀾星的水係本源深度糾纏,如同附骨之疽。強行以蠻力破除,固然能撕開缺口,但必然會引動全球能量場的劇烈反噬和崩塌,其連鎖反應足以將整個星球脆弱的生態平衡徹底摧毀,裡麵苦苦支撐的生靈也必受池魚之殃!
“不能硬來。我們潛進去。”王劍當機立斷,對雷刑和電舞沉聲道。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點混沌色的光芒悄然亮起,蘊含著包容萬物、演化萬法的太初真意。他小心翼翼地將指尖點向那層蠕動的灰暗能量場壁。
嗤——!
如同滾燙的烙鐵按上朽木。那堅韌粘稠、足以侵蝕仙器的腐朽能量場,在接觸到太初之氣的瞬間,竟如同遇到了克星!構成能量場的灰色物質發出無聲的尖叫,迅速分解、同化,被那混沌色的光芒吞噬、轉化,形成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邊緣還在絲絲縷縷冒著青煙的穩定缺口。太初之氣,包容萬有,這源於終結的腐朽力量,亦在其中。
“走!”王劍低喝一聲,身形一晃,率先從那缺口鑽入。雷刑和電舞緊隨其後,三人如同三道融入陰影的清風,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碧波仙宗的腹地。
真正的煉獄景象撲麵而來。
能量場內部,那股腐朽死寂的氣息濃度陡增十倍!腳下的土地覆蓋著一層滑膩的灰黑色苔蘚,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腐敗氣味。曾經奇花異草遍布的靈圃,如今隻剩下枯枝敗葉和扭曲蠕動的灰敗藤蔓。亭台樓閣的梁柱上爬滿了蛛網般的灰色菌斑,靈氣散逸殆儘。空氣中彌漫的黴味更加濃烈,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源自神魂深處的沉悶與絕望。
偶爾,會遇到一些僵硬移動的身影——是被徹底侵蝕控製的碧波仙宗弟子。他們麵色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死灰色,眼神空洞麻木,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提線木偶。他們身上的宗門服飾破爛不堪,皮膚下隱隱有灰暗的紋路在蠕動,機械地在宗門各處遊蕩、巡邏,如同忠誠的守衛,守護著這片腐朽的國度。他們對外界幾乎失去了感知,隻有最原始的本能驅動著行動。
王劍三人憑借著高超的身法和氣息隱匿,如同無形的幽靈,在斷壁殘垣和枯萎的園林間快速穿行,巧妙地避開了這些遊蕩的“哨兵”。王劍的神念始終鎖定著核心大殿的方向。
很快,三人潛行至宗門核心區域。遠遠望去,隻見一座巍峨的大殿被一層堅韌的水藍色光罩牢牢守護著。光罩如同一個倒扣的碗,散發出柔和的月光與清澈的水波道韻,頑強地抵抗著外界灰暗能量的侵蝕與滲透。光罩之外,密密麻麻圍滿了眼神同樣空洞麻木的仙宗弟子,他們如同不知疲倦的工蟻,正用手中殘破的法寶、甚至是血肉之軀,持續不斷地、機械地轟擊著光罩,每一次撞擊都讓光罩泛起劇烈的漣漪,光芒也隨之黯淡一分。
而在大殿緊閉的門口,一道熟悉的倩影正盤膝而坐,雙手掐著玄奧的法訣,周身散發著溫潤如水的月華光輝,源源不斷地注入支撐光罩的陣法核心。正是二師姐雨凝霜!她原本清麗脫俗的臉龐此刻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嘴角殘留著未乾的血跡,氣息極度萎靡,顯然已是油儘燈枯,僅憑一股堅韌的意誌在苦苦支撐。她的身旁,還有幾位同樣形容枯槁、傷痕累累的仙宗長老,各自拚儘全力維持著陣法的節點,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與絕望。
“二師姐!”看到雨凝霜如此淒慘的模樣,雷刑心如刀絞,再也按捺不住,一道飽含關切的意念傳音直接送入雨凝霜的識海。
大殿門口,雨凝霜嬌軀猛地一顫!那熟悉的呼喚,讓她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她難以置信地、艱難地轉過頭,布滿血絲的黯淡眼眸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當她的視線捕捉到王劍那張棱角分明、帶著少年堅毅和此刻冰冷殺意的臉龐,以及雷刑那熟悉而關切的眼神時,那雙原本布滿絕望的美眸中,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喜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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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驚喜僅僅持續了一刹那,便被更深的恐懼和焦急所取代!
“快走!!!”雨凝霜不顧自身傷勢,用儘最後力氣嘶喊出來,聲音雖虛弱卻帶著無比的急切,“這裡危險!是終末議會的陷阱!他們布下了‘腐朽之種’,能侵蝕心智,吞噬生機!你們快離開!不要管我們!!”
王劍眼中寒光暴漲!他沒有一絲遲疑,一步踏出藏身之處,身影瞬間出現在大殿廣場之上,暴露在所有被控製的弟子眼前!
“二師姐,彆怕。”王劍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和安撫人心的力量,清晰地傳入雨凝霜耳中,也回蕩在廣場上空,“我們來了。”
他的現身,如同在平靜死寂)的泥潭中投下巨石!
原本機械攻擊著光罩的所有被控製弟子,動作驟然停滯!無數雙空洞麻木的眼睛,齊刷刷地轉向王劍!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意義不明的“嗬嗬”怪叫!下一刻,這些喪失了自我意識的傀儡,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舍棄了攻擊光罩,扭曲著身體,帶著一股悍不畏死的瘋狂氣息,從四麵八方朝著王劍猛撲過來!腐朽的死氣瞬間彌漫了整個廣場!
麵對這洶湧的、足以將普通金仙撕成碎片的傀儡潮,王劍眼神冰冷依舊,卻並無殺意。他深知這些弟子是無辜的受害者。他隻是抬起右手,寬大的袖袍朝著撲來的方向,看似隨意地一拂。
嗡——!
一股無形無質、卻又浩瀚包容的太初之氣,如同初春最和煦的微風,以王劍為中心輕柔地蕩漾開來。風過之處,瘋狂撲來的弟子們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動作瞬間凝固在原地!緊接著,他們眼中那令人心悸的麻木與灰暗,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大夢初醒般的茫然、空洞,隨即被巨大的虛弱感和殘留的恐懼所取代。撲通!撲通!撲通!如同被割倒的麥子,成片的弟子癱軟在地,失去了所有行動能力,陷入了短暫的昏迷或極度虛弱狀態,但體內的生機不再被強製抽取,性命暫時無憂。
這一幕,讓光罩內的雨凝霜和幾位碧波仙宗長老看得目瞪口呆,臉上充滿了震撼與難以置信!
“小師弟……你……你……”雨凝霜看著眼前這個氣息深不可測、手段神鬼莫測的師弟,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隻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混雜著驚喜、委屈與絕處逢生的巨大慶幸。
王劍沒有停頓,一步踏至光罩前。他伸出左手,掌心輕輕按在那層堅韌卻光芒黯淡的水藍色光罩上。
水藍色光罩仿佛感受到了那至高的本源之力,不僅沒有絲毫排斥,反而如同瀕死的魚兒遇到了汪洋大海,發出一聲微弱的嗡鳴!黯淡的光芒瞬間暴漲!原本劇烈波動的界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厚重、凝實!原本滲透進來的絲絲縷縷灰暗腐朽之氣,在太初之氣的衝刷下,如同積雪般消融瓦解!同時,一股精純無比、蘊含著混沌生機與太初道韻的本源之力,透過光罩,如同溫暖的溪流,悄然渡入雨凝霜和幾位長老體內。
雨凝霜蒼白的臉上瞬間湧上一抹血色,乾涸的經脈如同久旱逢甘霖,傷勢被迅速穩住,枯竭的法力也得到了一絲補充。幾位長老更是精神一振,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二師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終末議會怎麼會在這裡?這腐朽之種又是何物?”王劍的聲音低沉而凝重,目光掃過籠罩天地的灰暗,最後定格在碧波海上空那座如同毒瘤般的巨大祭壇上。
雨凝霜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悲憤與後怕,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心有餘悸,快速解釋道:“大約三十年前,一群自稱來自‘慈航道’的外來修士悄然降臨萬澤星海。他們宣揚一種名為‘終極淨化’的教義,聲稱能幫助星海生靈洗滌業障,回歸生命最初的純淨狀態。他們手段詭異莫測,尤其擅長治療各種連仙宗都束手無策的奇傷惡疾和本源虧損,甚至能讓瀕死的靈植煥發生機……種種神跡之下,很快便贏得了星海內許多修士乃至一些中小宗門的信任與擁戴。”
“起初,我們碧波仙宗本著包容的態度,並未過多乾涉,隻是保持了必要的警惕。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異常跡象開始顯露。凡是被他們‘淨化’過的水域,水質會變得異常‘澄清’,卻失去了靈性,水族大量死亡或變得呆滯;凡是被他們‘治療’過的生靈,身體看似康複,精神卻日漸萎靡麻木,變得異常的‘順從’和‘安靜’……我們開始秘密調查,發現這些修士的行蹤詭秘,似乎在暗中刻畫某種大型陣法節點,並收集某種特殊的‘生命精粹’……”
“慈航道察覺到了我們的調查,立刻撕下了偽善的麵具!他們不知用了何種陰毒秘法,竟然溝通了碧瀾星深海之下某個古老而邪惡的存在,並利用遍布星球的隱秘節點,在極短時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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