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叫啥啊!彆叫了!”男人是個急脾氣,見安撫不行,伸手給了覽子兩巴掌,“再叫,明天把你拉回母驢圈,不給你配種了!憋死你!”
“爸!是我啊”覽子挨了兩巴掌,更加確定,眼前這個胡子拉碴的男人,就是他死去的父親,他變本加厲地嘶吼著,“爸!我是覽子,是你兒子啊!看看我,我是覽子!”
“彆叫了!真他媽是個強種!比你那老驢爹還強!”男人瞪了一眼對麵圈裡的公驢,見母驢挨了兩巴掌後,叫的更歡了,隻得胡亂撿了兩把嚼草,塞到覽子嘴裡,“吃吃吃,嘴占上就不叫了!”
“爸!!!!唔.....爸!!!!你看看我啊!!!唔....我是覽子!!!”覽子眼中噙著淚花,拚命蹦跳著,將周圍公驢全都驚醒。
“花兒,你他媽....咋了這是?!”隔壁公驢剛睡下,又被吵醒,心裡十分不爽,本想抬起蹄子踹覽子兩腳,抬眼卻看到了主人,隻好低聲吼道,“彆叫啦!一會被當成失心瘋,你就倒黴了!”
“臥槽,花兒啊,你不會有瘋驢病吧!”另一隻公驢聲音顫抖著,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家夥,瞬間慌了神,“這...這玩意...不會傳染吧,我白天可是...哇啊啊啊....”
“彆他媽哭了!”對麵的老公驢喝道,“瘋驢病在腦子裡,又不在歡喜裡,怕個球!”
哭嚎的公驢聽聞此言,慢慢止住哭聲,狐疑地問:“二毛哥,此話...當真?”
“騙你乾甚!”對麵的公驢老氣橫秋地說,“早些年,俺也配過幾隻瘋驢,你看,現在不還好好的!”
“花兒啊,你快彆叫了,一會給那個潑婦...”
話音未落,裡屋的木門被一腳踹開,巨大的撞擊聲嚇得男人和眾公驢脖子一縮,紛紛默念:“操,完了!”
門聲剛落,便聽驢圈外麵響起一聲鞭鳴,隨後傳來河東獅吼:“大半夜不睡覺!鬨什麼呢!死驢們,屁股蛋子癢癢了是吧!再鬨,老娘宰了你們!”
男人嚇得臉色煞白,連忙抱住覽子的驢頭,嘴裡一遍遍地發出噓噓聲。
“媽...唔....”覽子又驚又喜,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閃過腦海:媽媽也選擇了重生,難道說...她放心不下的...是我?
一聲鞭鳴,抽走了驢圈裡的時間。
所有驢都和男人一樣,屏氣凝神,保持靜止,等待著天威發落。
片刻寂靜過後,門又被重重關上,四周的蟋蟀才終於鳴叫起來。
“好險,差點兒就和青椒一起,進火燒了。”眾驢長籲一口氣,感歎道,“花兒啊,千萬彆惹那個娘們兒!她恨不得找個由頭,把咱們都殺了呢!”
覽子驢腦亂作一團,滿耳朵都是老爹突突的心跳,哪裡還顧得上公驢的閒談。
“爹,你彆激動,爹!”有了上次的陰影,覽子這次萬不可再惹老爹生氣。
半晌,待突突跳動的心臟恢複平靜,男人這才鬆開驢頭,將手指放在嘴唇上,噓了一聲,說道:“花兒驢誒,睡吧~睡吧~明兒個還要配種呢!”
說罷,帶著一身酒氣,灰溜溜地走出驢圈,聽聲音,是進了東邊的柴房。
覽子直勾勾盯著男人離去的方向,心中思緒,如亂麻一般,任憑公驢搭話還是發騷,他都像根木頭一般,杵在那愣神兒。
公驢自知無趣,你一言,我一語,聊了會兒主人家的事後,紛紛倒頭睡下。
覽子絲毫沒有睡意,他在眾驢的呼嚕聲中,站了一夜,想了一夜,直到驢圈草棚上翻起魚肚白。
“嘶嘶嘶...覽...嘶嘶嘶...哥”驢耳朵裡的通訊器,響起悶悶的聲音,“聽得見嗎....嘶嘶嘶...覽哥...我是...是...小雙!”
“小雙!”覽子大叫著,像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是你嗎?雙!是你嗎!”
“嘶嘶嘶....是...你偷懶...了吧,我...我這..一直信號...號...嘶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