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昏暗的山洞裡。
身受重傷的裴硯禮倒在地上,俊美的麵容慘若白紙,鮮血不停地從他肩頭滲出。他咬著牙,用金瘡藥簡單的處理傷口,等不流血後,他靠在山洞的石壁上,閉著眼,呼吸粗重的喘息著。
忽然,耳邊傳來一陣慌忙急促的腳步聲,隨後一個麵帶驚慌的少女闖了進來。
她害怕的小聲驚叫一聲,又很快捂著嘴壓下去。
“你……”
裴硯禮看了她一眼,沉聲道:“躲在這裡,彆出聲。”
少女抿著唇瓣,小聲的嗯了一聲,坐在了他對麵。
兩人相顧無言。裴硯禮目光落在對麵少女身上。他記得她,那個身穿鵝黃色衣裳神情帶怯眼神靈動的小姐。
她似乎是剛遭遇可怕的事情,素白的臉上還帶著鮮血,哪怕現在暫時安全,也遮不住臉上的驚慌失措。可她又很冷靜,很快調整呼吸,觀察著山洞裡的一切。
許是痛的厲害,裴硯禮的目光不住的往周清清身上落。
“你是長公主殿下的侍衛嗎?我剛才沒見過你。”周清清靠著洞穴,雙腿屈了起來,雙臂環抱著膝蓋,有些怕,露出來的半張臉,怯怯的看著他。
“不是。”裴硯禮從她的話中得到信息,今日遇到刺殺的不止他一個,就連長公主也深受其害。
刺殺他的和刺殺長公主的是同一批人嗎?
殺他還情有可原,殺長公主又是為了什麼?
裴硯禮眉頭皺了起來,不斷思索著其中的利害關係。等他思索完,才發現對麵的少女看他的眼神逐漸警惕起來。他的否認,他的身份不明讓她很不安。
“我是大理寺卿,辦案途中,被賊人所傷,暫躲此處。”
裴硯禮不是個喜歡解釋的性子,常年身居高位,辦理案子,提審犯人,讓他的氣質變得格外冷硬肅殺。
可見著少女害怕的神情,他頓了頓,竟開口解釋了一句。
少女眼底浮現的警惕在他話落後,很快的轉變為驚訝和信任。
“我知道你,你是個好官。”
好官嗎?
裴硯禮有些怔然。大理寺卿處理的都是當今陛下交過來的重大案子,非等閒之案不處理,被查的人都罵他是瘋狗,挨罵成了常態。
可少女說認識他,那隻能是認識曾任京都府尹的他。那時他處理了很多紈絝子弟遊街縱馬,傷人害民的案子,為主持公道,得罪了不少人。想來她說的便是那時的他吧。
裴硯禮沒有發覺,在聽到少女誇讚他時,他望向她的目光,陡然柔和了些許。
山洞外傳來陌生的聲音。
“裴硯禮受了傷,一定跑不遠,搜!”
是來找裴硯禮的。兩人幾乎同一時間屏住呼吸。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一個重傷失去反抗能力的男子,要是被黑衣人發現,絕對沒有生路。
一直到外麵的腳步聲遠去,兩人才好似重新活了過來一樣。
可藏在這裡不是辦法,那群黑衣人鎖定了這個片位置,細心搜索,就算這個山洞很隱蔽,遲早也會被發現。
裴硯禮動了動身體,不小心扯到傷口,臉色愈發的白。他要走,引開這些黑衣人,少女待在山洞裡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