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禮任大理寺卿,歲俸一百三十兩,折合每個月十兩多不到十一兩,這五百兩可以買裴硯禮將近四年的時間。
周清清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真的都給我嗎?”
裴硯禮下意識彎了彎唇角,在周清清發現之前,又抿回了熟悉的冷硬角度。
“嗯,都給你,我從不拿人尋開心。”
周清清高高興興的接了銀票,還特彆開心的朝他笑了笑:“謝謝大人。”
裴硯禮看慣了官員間的推三阻四,周清清這利落不扭捏的姿態讓他耳目一新。
“我本以為你會不好意思收。”屆時他要頭疼如何給她謝禮。
周清清大大方方的說道:“不會呀。”
“那時我幫大人,並非是想要什麼謝禮,隻是想幫所以幫了,在我心裡,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了。但大人心底感激,拿出謝禮想要感謝我,付出得到回報,我也會很高興的收下。”
裴硯禮沉思良久,倏得笑了。
“這般說辭,倒是第一次聽到。”
初見她時,他以為她是一個滿眼怯意的少女,再見時,又覺得她怯中帶著絲絲固執的勇敢,現在看來,她是這世間再豁達不過的女子,敢愛敢恨,大大方方,倒是令人羨慕了。
“這都是我娘……也就是蘭姨娘教給我的。”
說起蘭姨娘,周清清整個人都生動起來。她說“我本來以為江湖是話本子裡的你文我雅,講究一個江湖義氣,但是蘭姨娘告訴我,這隻是少數,大多數都是趁其不備,搞偷襲”,還說“其實我以前身體可弱了,都是蘭姨娘教我紮馬步練功,身體才好起來”……
她說了很多很多,嘰嘰喳喳,活潑靈動,一點都不讓人生厭。裴硯禮大多數時候都在看她,偶爾或附和或詢問,好像從其他地方更深的了解了她。
馬車停了。
周清清悄悄掀開車簾看了一眼,是尚書府後門沒錯。轉頭衝裴硯禮擺了擺手:“大人,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你也早些回去吧。”
裴硯禮沉穩的坐著,輕輕的嗯了一聲。
周清清利落的跳下馬車。
春桃在後門門口等她,偶爾鬼鬼祟祟的探出頭查看動靜。她對這片熟悉,小跑著抄小道回來,比他們坐馬車走大道快多了。
“小姐,他是誰啊?”春桃好奇的問。
“大理寺卿,很厲害的一個大人。”周清清答。
她們走進府內,車夫駕著馬車走遠,再聽不到她們說話,周清清才從袖子裡掏出三百兩銀票遞給春桃:“這錢拿去還了蘭姨娘藥鋪的賬,剩下的銀子,你我再做兩套新衣裳。”
春桃看周清清眼神無比崇拜:“小姐,你好厲害,跟著你奴婢好幸福。”
周清清唇角輕輕勾起:“那是,你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好春桃,跟著我你就偷著樂吧,日後有你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若是旁人可能還會思考周清清話裡的可能性,春桃聽後,卻是想也不想的點點頭:“小姐是全天下最厲害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