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那家不大的麵館裡彌漫著一股食物的香氣。老板皺著眉頭,腦袋像撥浪鼓似的直搖頭,嘴裡還嘟嘟囔囔地念叨著:“現在的年輕人,真難伺候。”一邊說著,一邊不情不願地走進了後廚。後廚裡,爐灶上的火苗歡快地跳躍著,鍋裡的水咕嚕咕嚕地翻滾著。老板熟練地將麵條下進鍋裡,又從一旁的籃子裡挑選出幾朵新鮮的香菇,快速地切成薄片,放入鍋中。不一會兒,廚房裡就飄出了陣陣香菇拌麵的香味。
老板動作麻利地將兩碗香騰騰的香菇拌麵打包好,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把麵遞給了許東。許東接過兩份麵,從兜裡掏出錢付過了賬。他看著手中的麵,心中暗道:老板對不起了,為了能讓她多吃點,隻能出此下策了。隨即,他故意把臉一沉,裝作很生氣的樣子,提高了音量對老板說道:“你做飯怎麼這麼慢啊?我都等了老半天了,這麼長時間才做好,我等的肚子都飽了。你說這事兒怎麼辦?”他一邊說著,還一邊誇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老板是個經驗豐富的人,一眼就看穿了許東的想法。他心裡雖然有些不爽,但還是在心裡默默念叨著:“顧客是上帝,顧客是上帝。”臉上擠出一絲微笑,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們兩個人,兩份麵,這不剛剛好嘛。”
許東聽了老板的話,先是一愣,隨後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撓了撓頭,說道:“額,也對啊。”他把手中的一份麵遞給了站在旁邊的她,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說道:“給你當夜宵了,我突然發現這家麵做的份量有些多,我一個人實在吃不下了。”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這麵他是故意讓給她的,哪怕自己餓著肚子,隻要看到她開心,他就心滿意足了。
在那有些逼仄卻彌漫著食物香氣的小麵館裡,她伸出略顯纖細的手,緩緩接過那碗熱氣騰騰的麵。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許東身上,那清澈的眼眸之中,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感動,仿佛有一股暖流在心底悄然流淌。然而,就在這感動的情緒還未完全散開之時,她的心中卻又湧起了一絲糾結。
林微有些慌亂地連連擺手,白皙的臉頰上迅速升騰起兩團紅暈,眼神也變得躲閃起來,她結結巴巴、帶著幾分不好意思說道:“我,我,我身上沒錢了,能不能退了?”那聲音細若蚊蠅,仿佛害怕自己的請求會引起他人的不滿。
麵館老板原本就有些黝黑的臉此刻皺成了一團,他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悅,甕聲甕氣地說道:“我是這麼好欺負嘛。做好了概不退換。”那語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許東見狀,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他輕輕地把麵塞到她手上,接著說道:“這是第一筆飯錢,我給你記賬了,以後有錢了還給我。”他的聲音沉穩而又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意味。
“額,好吧。”她微微低下頭,輕輕咬著嘴唇,隻好接了過去。就在接過麵的那一瞬間,她心中突然明白了,原來他是故意這麼做的。他是在用這種巧妙的方式,小心翼翼地顧及著她的麵子,不讓她在眾人麵前難堪。她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彆樣的暖意,如同冬日裡的暖陽。不過,她的心中還是湧起了一絲好奇,猶豫了一下之後,她輕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吃蔥花?”
許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他笑著說道:“是我不吃蔥花。我們走吧,再晚了,宿舍就真的關門了,就隻能在外麵過夜了。”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調侃,仿佛在故意逗她。
“那我們走吧。”她有些著急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慌亂。看著她那著急回去的樣子,許東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他有些捉摸不透,不知道她是不想和他一起在外麵過夜,還是舍不得花錢。
許東快步走到門口,他伸出手,貼心地為她撐起門簾。門簾輕輕晃動,發出一陣細微的聲響。兩人一前一後,又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街道上的燈光昏黃而又溫暖,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仿佛在訴說著一段彆樣的故事。微風輕輕拂過,吹起她的發絲,也吹動了許東的心。
老板正站在櫃台後麵,一邊擦拭著手中的碗筷,一邊看著許東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街道的儘頭。他皺了皺眉頭,滿臉嫌棄地膩歪吐槽起來:“我呸!現在的這些小青年啊,一個個全都是戀愛腦。你說這事兒鬨的,點麵的時候說兩碗根本吃不飽,可等我辛辛苦苦把麵做好端上桌,他們又說兩碗太多吃不完。這不是折騰人嘛,真膈應人!”
老板說完,重重地將手中的碗筷往櫃台上一放,然後用力地拍了拍雙手,仿佛要把這股子氣都拍出去似的。他從那有些破舊的圍裙口袋裡掏出手機,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滑動著,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剛一接通,他就帶著幾分討好的語氣說道:“老婆呀,今天晚上我回去給你表演一個倒立吃翔,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好不好嘛。我知道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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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那邊瞬間傳來震耳發聵的聲音:“給老娘滾!你還有臉說這話,你自己乾的那些破事兒,自己好好想想!”這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嚇得老板身子猛地一顫,他連忙手忙腳亂地掛斷了電話,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和慌亂,嘴裡還小聲嘟囔著:“得嘞,這事兒還沒解決呢。”
而此時,在女生宿舍樓下,昏黃的路燈將許東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他雙手插在褲兜裡,眼睛緊緊地盯著快走進宿舍樓的林微,猶豫了一下後,終於開口說道:“記得吃藥。”那聲音裡滿是關切,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溫度。
林微聽到他的話,乖巧地轉過身來,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輕柔地回應道:“好的。”然後,她又緩緩地向宿舍樓門內走去。可她剛走了幾步,身後又傳來許東那帶著一絲焦急的聲音:“麵要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林微停下腳步,又走出門來,衝著許東用力地點了點頭,嘴裡甜甜地說道:“嗯嗯,好的。”她那可愛的模樣,就像一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的小花。可這時,樓管阿姨已經在宿舍樓門口不耐煩地催促她了:“快點兒進來,都這麼晚了,還在外麵磨蹭什麼呢!”林微無奈地吐了吐舌頭,隻好又轉身走進門去。
然而,她那輕盈的身影剛一邁進宿舍的門檻,仿佛命運的安排一般,門外又悠悠地傳來了許東那略帶磁性的聲音。那聲音,像是在靜謐夜空中突然響起的風鈴,清脆又帶著幾分溫柔,在這寂靜的樓道裡回蕩著。
“明早早點到教室啊。”許東的話語,如同溫暖的春風,輕輕地拂過她的心田。這簡單的一句話,卻飽含著無儘的關切與期許,仿佛在她的世界裡灑下了一抹明亮的光。
聽到這話,她原本已經準備轉身回宿舍的腳步停住了。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眷戀。她又迅速地阻止了正準備鎖門的阿姨,動作急切而又自然,仿佛這一切都是下意識的舉動。然後,她邁著輕快的步伐,像一隻靈動的小鹿般走了出去。
站在許東麵前,她微微抬起頭,眼神中帶著笑意,輕聲回應道:“嗯嗯,好的。”那聲音,輕柔得如同夜空中飄落的花瓣,帶著少女獨有的羞澀與甜蜜。
隨即,她又轉身走了進去。看著她那漸漸遠去的背影,許東的嘴唇動了動,又要開口說話。然而,這次宿管阿姨卻搶先一步開了口。這宿管阿姨啊,平日裡就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主兒,三番四次地阻攔她關門,她心裡早就窩了一肚子火。更讓她不爽的是,這麼好看的閨女,竟然為了眼前這個小子出去了三次。在阿姨眼裡,這小子實在是不怎麼樣。隻見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像是在泥地裡打了好幾個滾兒,而且渾身上下還帶著不少傷痕,一看就是那種不學無術的流氓。阿姨越想越氣,覺得這麼漂亮的閨女跟這樣的人混在一起,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想到這裡,阿姨當即怒目圓睜,雙手叉腰,破口大罵道:“小子,你是那個係的,導員叫什麼,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大晚上的來這裡霍霍小姑娘。”那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樓道裡回蕩著,震得人耳朵都快疼了。
許東一聽,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他聽聞樓管大媽武功深不可測,據說每個試探闖進女生宿舍樓的男生,都被她用一杆拖布打得屁滾尿流地出來了。此刻,看著樓管大媽那凶神惡煞的模樣,他哪裡還敢停留,趕緊腳底抹油,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般溜了。他的身影在夜色中迅速消失,隻留下宿管阿姨還在原地氣呼呼地嘟囔著。
林微靜靜地站在原地,剛剛許東離開時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還仿佛在樓道裡回蕩。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她的心裡突然就空落落的,好似有一塊原本填滿溫暖的地方,一下子被挖空了。她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眼神有些迷離,再緩緩回頭,目光落在那扇已經上鎖的門上,那冰冷的鎖頭仿佛隔絕了她和許東剛剛還熱絡的交流。而在樓道儘頭,許東那漸漸遠去的身影,已經變得有些模糊,隻留下一個單薄的輪廓。她望著那身影,嘴唇動了動,終於還是問出了口:“那我們算是朋友了吧。”
這話剛落,旁邊一直默默看著這一切的樓管阿姨皺了皺眉頭,趕忙走上前,伸手輕輕拉住林微的胳膊,語重心長地說道:“閨女,你可彆被這些小子騙了。我呀,在這樓裡當樓管這麼多年,見的多了。他們這些年輕小子,最擅長的就是說些甜言蜜語來騙人,其實啊,肚子裡都一肚子壞水。你聽大媽的,就彆理這小子了。大媽我可是過來人,什麼樣的事兒沒見過。那些嘴上抹了蜜似的小子,沒幾個是真心的。”
林微聽了樓管阿姨的話,臉頰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她輕輕搖了搖頭,小聲嘟囔著:“那有。”那聲音細若蚊蠅,仿佛是在反駁阿姨,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說完,害羞的她再也不敢多做停留,腳步慌亂地朝著樓梯跑去,每一步都邁得急促而又羞澀,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鹿。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樓梯的轉角處。
樓管阿姨看著林微匆匆跑上樓的樣子,輕輕歎了口氣,惋惜地自語道:“可惜嘍,要是我閨女,我腿給他打折。”說著,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手指輕輕在屏幕上滑動,翻開了女兒的照片。照片裡的女兒笑容燦爛,那模樣和剛剛害羞的林微竟有幾分相似。樓管阿姨看著照片,眼神裡滿是溫柔和慈愛,嘴裡還小聲念叨著:“我的寶貝閨女,可不能被那些壞小子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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