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德的出現讓整個莊園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楊昭掃了一眼張文德身後的百餘名護衛,這些人個個身材魁梧,腰間佩刀,顯然都是精挑細選的好手。
“張侍郎來得真巧。”
楊昭淡淡一笑,“本侯剛查出一些有趣的東西,侍郎就到了。”
張文德走到那堆賬冊前,隨手翻了幾頁。
“寧遠侯查案辛苦了。不過老夫聽說,你在這裡大開殺戒,濫殺無辜?”
“濫殺無辜?”
楊昭反問,“不知侍郎從何得出此結論?”
“張虎一夥本是奉命緝拿逃犯,你卻將他們全部殺死。這不是濫殺是什麼?”
張文德聲色俱厲,“還有,你私闖民宅,抄家滅門,這符合大乾律法嗎?”
楊昭聽完哈哈大笑。
“張侍郎真是顛倒黑白的高手。張虎等人持刀攔路,意圖行刺朝廷命官,本侯正當防衛有何不可?至於抄家,本侯有皇上聖旨在手,查辦貪腐案自然有權搜查相關人員的財產。”
張文德臉色一沉。
“即便如此,你也無權擅自處決嫌犯。張秉義等人應該押解回京,由三法司審理。”
“侍郎說得對。”
楊昭點點頭,“所以本侯並未處決他們,他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張文德被噎了一下,轉而說道:“那這些賬冊和證據,你打算如何處置?”
“自然是如實上報朝廷。”
楊昭拍了拍手中的賬冊,“這裡麵記錄了張秉義十年來的貪腐詳情,包括向各級官員行賄的具體數額。相信皇上看了會很感興趣。”
張文德的眼角跳了跳。
“寧遠侯,你我都是朝廷命官,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明。這案子牽涉甚廣,一旦深挖下去,恐怕會動搖朝廷根基。”
“哦?”
楊昭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侍郎的意思是,為了朝廷穩定,就該放過這些貪官汙吏?”
“老夫的意思是,應該適可而止。”
張文德走近楊昭,壓低聲音說道,“寧遠侯年輕有為,前程遠大,何必為了一些小案子得罪朝中同僚?”
楊昭冷笑一聲。
“小案子?侍郎,這張秉義十年貪腐近百萬兩銀子,你說這是小案子?”
“相比朝廷穩定,區區百萬兩銀子算得了什麼?”
張文德徹底撕破了臉皮,“寧遠侯,老夫勸你三思而後行。有些人,不是你能動的。”
“是嗎?”
楊昭笑得更加燦爛,“那本侯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些人本侯動不得。”
他轉身對李沐風說道:“把張明軒剛才的供詞再念一遍,大聲點,讓侍郎也聽聽。”
李沐風拿出記錄本,大聲念道:“犯人張明軒供述:戶部侍郎張文德收受我張家賄賂,五年來共計五萬兩銀子。每年年關前,我父親都會派人送禮到張府。”
張文德臉色鐵青。
“胡說八道!老夫與張秉義素不相識,何來受賄一說?”
楊昭拿起一本賬冊,翻到其中一頁。
“張侍郎,這裡白紙黑字寫著:張大人年節禮銀一萬兩,連續五年的記錄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