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銀針折磨的武者,終於吐露了最後的信息。楊昭收回銀針,武者身體軟下,像一灘爛泥般癱在地上,口中發出無意識的呻吟。他已徹底崩潰。
楊昭看向身邊的寧遠衛成員。
“處理掉所有屍體,將這裡清理乾淨,不留任何痕跡。”楊昭平靜地吩咐,“這些活口,帶回秘密據點,嚴加看管。”
寧遠衛的成員領命而去,動作迅速而專業。他們是楊昭親自訓練出來的精銳,對命令執行得一絲不苟。
楊昭最後檢查了一遍祭壇和四周。他將那本獸皮賬冊緊緊貼身收好,這東西,比任何金銀珠寶都要貴重,是撕開京城黑暗的利刃。他走到那些被破壞的器皿旁,用腳碾碎了那些邪惡的法器。腥臭的味道依舊彌漫,但他已經適應。
確認所有痕跡都被清除後,楊昭才從密道離開,重新回到夜色之中。京城郊外的夜風帶著涼意,吹散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卻吹不散他心頭的凝重。
他沒有立刻回楊府,而是直接前往京城外的一處隱秘莊園。這是楊氏商行在京城設立的眾多據點之一,表麵上是普通的貨物中轉站,實則內部機關重重,是楊昭在京城最重要的秘密基地。
莊園深處,一間密室燈火通明。蘇墨和李沐風已經等候多時,兩人臉上都帶著焦急。
看到楊昭歸來,李沐風快步上前,打量著他,見他毫發無損,才鬆了一口氣。
“家主,情況如何?”蘇墨問,聲音帶著擔憂。
楊昭沒有立刻回答,他走到桌邊坐下,將那本獸皮賬冊輕輕放在桌上。
“比我們預想的,要複雜得多。”楊昭開口,聲音低沉,“血煞教,內廷供奉司,幽冥寒鐵,以及……皇室。”
蘇墨和李沐風臉色驟變。皇室二字,像一道驚雷,在密室中炸響。
“皇室?”李沐風難以置信,“這……這怎麼可能?”
蘇墨的眉頭緊鎖,他走上前,拿起那本賬冊,仔細翻閱起來。他的臉色越來越白,額頭甚至滲出了冷汗。
“這上麵記載的符號……竟然是皇室宗親的私印,還有幾位朝中重臣的府邸標記。”蘇墨的聲音顫抖,“這要是公布出去,整個大乾都會動蕩不安!”
“這就是他們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楊昭說,語氣平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們以為,有皇室背景作為掩護,便可高枕無憂。”
他將活捉的供奉司武者交代的情報,以及自己對血煞教和幽冥寒鐵的了解,詳細地告訴了兩人。當聽到“冥王”這個代號,以及幽冥寒鐵被運往京郊秘密工坊進行“更大型兵器試驗”時,蘇墨和李沐風的臉色更加凝重。
“這些畜生!”李沐風猛地一拍桌子,發出沉悶的響聲,“他們竟敢用活人血祭,製造邪惡兵器!簡直豬狗不如!”他的眼中燃燒著怒火,恨不得立刻衝出去,將那些邪徒碎屍萬段。
蘇墨則陷入了沉思。他深知這份賬冊的份量,也明白其可能帶來的巨大風險。
“家主,這份賬冊是鐵證,但我們不能貿然將其呈遞上去。”蘇墨沉聲分析,“一旦捅破這層窗戶紙,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會立刻反撲。他們甚至可能先發製人,將臟水潑到我們楊氏頭上,屆時,我們楊氏即便有理也說不清,甚至會引來滅頂之災。”
“你說的沒錯。”楊昭點頭,“所以,我們首先要做的,是找到那個秘密工坊,拿到更多的實物證據,並徹底摧毀他們的兵器試驗。”
他看向李沐風,眼中帶著深思。
“沐風,你立刻帶人,秘密調查京郊所有可疑的廢棄工坊、礦山、以及人跡罕至的山穀。重點尋找有嚴密守衛、或有異常物資進出的地方。”楊昭吩咐,“記住,務必隱蔽,不要打草驚蛇。一旦發現線索,立刻彙報,絕不可擅自行動。”
李沐風臉色嚴肅,抱拳應下。他明白這次任務的凶險,也清楚楊昭對他的信任。
“蘇墨,你這邊則要開始布局。”楊昭轉向蘇墨,“根據賬冊上的線索,密切關注這些涉事官員和皇室宗親的動向。尤其是那些近期有大筆資金流動、或與邊境異族有秘密往來的人。”
“同時,利用楊氏商行的網絡,在民間散布一些關於‘邪教作亂’、‘活人祭祀’的傳聞,但不要提及具體細節,隻為日後引爆輿論做鋪墊。”楊昭繼續說,“我們還需要一份詳細的名單,列出所有可能與‘冥王’有關聯的人員,以及他們各自的勢力範圍、弱點。”
蘇墨聽著,一邊點頭,一邊在腦海中飛速勾勒著一張複雜的網絡。
“家主,‘冥王’的身份,是關鍵中的關鍵。”蘇墨提出,“如果他真是皇室中人,那我們所要麵對的,將是整個皇權體係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