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的火光散儘,焦臭的氣味卻久久不散,像一張無形的網,籠罩在城池上空,讓人心頭蒙上一層陰影。坊間巷陌,關於“邪教內鬥,自毀巢穴”的傳聞,以驚人的速度擴散開來。蘇墨的情報網發揮了作用,他手下的那些說書人、茶館小二、販夫走卒,將真假摻半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傳遍京城。
起初,人們隻是當做奇聞異事,茶餘飯後談資。但隨著“幽冥寒鐵”這個詞彙被有意無意地提及,以及一些關於“邪物現世,禍亂社稷”的隱晦暗示,恐慌開始滋生。
“聽說了嗎?城外那火,可不是尋常走水,是邪教的巢穴被自己人給毀了!”
“可不是嘛!據說那邪教在煉製什麼‘神物’,要顛覆大乾,結果惹了天怒人怨,被老天爺給劈了!”
“我聽說啊,那‘神物’是用一種叫‘幽冥寒鐵’的邪異材料煉成的,能勾魂攝魄,隻可惜被內訌給毀了。”
“內訌?我看是那些權貴坐不住了,生怕被牽連,才暗中出手!”
流言蜚語,如無形之手,攪動著京城這潭深水。
就在這股混亂中,李沐風率領的寧遠衛,在暗中開始了行動。
戶部郎中張德順,平日裡油水豐厚,與襄王府來往甚密,其私宅在京城算得上豪奢。這日夜裡,張德順宿醉未醒,朦朧間隻覺胸口一悶,便再無知覺。次日清晨,仆役發現他時,張德順已然氣絕,麵色發青,嘴角泛著詭異的黑血,屋中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香。
官府聞訊趕來,勘察現場,卻未發現任何打鬥痕跡,門窗緊閉,仿佛張德順是壽終正寢。然而,他那詭異的死狀,以及屋中牆壁上,隱約可見的幾道血色符文,卻讓人生疑。有仵作私下言道:“此乃邪術害人之兆,恐與城外那邪教脫不了乾係。”
僅僅數日後,另一位與襄王府有生意往來的巨商,王富貴,也在家中暴斃。他死前驚恐萬狀,據其家人描述,夜裡曾聽到他房中傳來陣陣嘶吼,似是夢魘,又似是與什麼東西搏鬥。待家人衝入時,王富貴已然七竅流血,胸口塌陷,仿佛被某種巨力擊中。他手中緊緊攥著一塊殘破的青銅碎片,上麵同樣有著邪異的紋路。
這兩起“意外”死亡,無疑是給京城沸騰的輿論又添了一把火。人們開始將這些事件與“邪教內鬥”的傳聞聯係起來,認為這是邪教內部的“清洗”,那些與邪教勾結的官員和商人,正在遭到報應。
襄王府內,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襄王臉色鐵青,眼底布滿血絲,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
“廢物!都是廢物!”他猛地將手中的茶盞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冥器工坊被毀,本王認了!可為何這些日子,本王的人接二連三地出事?!”
心腹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王爺息怒……張郎中和王富貴的死,官府查不出任何線索,隻說是邪術所致,民間都傳是血煞教內部的清理……”
“清理?!”襄王怒極反笑,“血煞教要清理,會用這種方式?會留下那些邪門歪道的符文和碎片?這是栽贓!這是嫁禍!”
他當然知道那些符文和碎片意味著什麼,那是血煞教的標誌!有人在刻意將矛頭引向血煞教,引向他!
“查!給本王查!究竟是哪個混蛋,敢在本王頭上動土?!”襄王猛地起身,在書房中踱步,腦海中不斷閃過皇帝、其他幾位王爺,甚至長公主李清顏的麵孔。他懷疑所有人,卻又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
“難道是老三?他最近與戶部尚書走得近,想插手軍費……”
“還是老五?他一直覬覦本王的江南商路……”
“亦或是宮裡那位?他早就對本王心存芥蒂!”
他越想越亂,越想越氣。冥器被毀,如今又接連失去臂膀,他感到自己像被困在蛛網中的飛蛾,掙紮越甚,束縛越緊。
皇宮之中,皇帝端坐龍椅,麵色沉凝。他手中拿著幾份奏折,一份是關於城郊工坊爆炸的調查報告,語焉不詳,隻說是意外爆炸,但提及了發現的“不似凡間的金屬殘渣”和“詭異符文”。另一份則是關於張德順和王富貴離奇死亡的報告,同樣指向“邪術”和“邪教”。
“朕的京城,何時成了這般藏汙納垢之地?”皇帝的聲音帶著不怒自威的冷意。
大太監福海躬身道:“陛下,民間流言四起,都說是血煞教內訌,清理門戶。那些死去的官員和商賈,平日裡也確實與一些不明勢力有所勾結。”
皇帝冷哼一聲:“血煞教?一個藏頭露尾的邪教,豈有如此能量,能讓京城權貴為其所用?又豈有如此膽量,敢在京城外建如此規模的工坊?”
他抬眼,目光深邃:“福海,去查查,最近襄王府的人,可有什麼異常舉動?特彆是,他們與那些死去的官員和商賈,往來可有秘密?”
福海心領神會,低頭應是。皇帝心裡清楚,這些看似獨立的事件,背後必然有一隻大手在操控。而這隻手,很可能就伸向了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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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府內,李清顏麵前鋪著一張京城輿圖,上麵用紅點標注著張德順和王富貴的住處,以及城郊工坊的廢墟。她指尖輕撫著那封匿名信,信中“大乾危機,禍起蕭牆,邪物現世”的字眼,此刻看來,竟是如此觸目驚心。
“幽冥寒鐵……”她輕聲念叨,這個詞彙,在她派人搜集到的關於邪教的零星情報中,也曾出現過。
“公主,我們追查到,張德順和王富貴,都曾暗中與一個名為‘黑市商會’的組織有交易。這個商會,據說與襄王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且近來頻繁收購一些稀有礦石,其中就包括……幽冥寒鐵。”府衛彙報。
李清顏的目光落在輿圖上,又看向窗外。楊昭,那個年輕的楊氏家主,此刻正在做什麼?她想起在禦前會議上,他提出的那些驚世駭俗的改革方案,以及他那支神秘的寧遠衛。她也想起那夜在工坊外圍發現的特殊腳印。
她不相信這些隻是巧合。楊昭,無疑是攪動這潭渾水的人之一,但他究竟是敵是友?或者,他隻是在借勢而為,為楊氏謀取利益?
“繼續查!重點查黑市商會與襄王府的資金往來,以及他們近期是否還有其他異常舉動。”李清顏吩咐,聲音清冷而堅定。她知道,京城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楊府,書房。
柳如煙將一份詳細的賬目呈給楊昭:“家主,正如您所料。最近幾日,襄王府名下幾處產業,都有大額資金的異常調動。其中有兩筆,數額巨大,且流向模糊,似是在進行某種緊急周轉。”
楊昭接過賬目,目光迅速掃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襄王開始著急了。”
“係統升級後,我獲得的‘金融市場構建’知識,現在正好派上用場。”楊昭指了指賬目上的幾處流向,“如煙,利用楊氏商行的優勢,在這些關鍵節點上,給他們添點堵。例如,可以適當抬高某些他們急需的物資價格,或者在關鍵時刻抽走部分流動資金,讓他們資金鏈更加緊張。”
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家主的意思是……利用市場規則,給襄王製造麻煩?”
“正是。”楊昭點頭,“襄王現在急於找出敵人,又急於彌補冥器的損失,必然會動用大量資金。我們隻需在暗中推波助瀾,讓他陷入泥潭,自顧不暇。”
他走到窗邊,看向京城方向。夜色深沉,萬家燈火閃爍。
“京城這潭水,隻會越來越渾濁。我們要在渾水中摸魚,但也要確保自身不被吞噬。”
就在楊昭運籌帷幄之際,京城外,一支黑衣隊伍已悄然抵達城門外。他們個個身手矯健,訓練有素。為首之人,麵容隱藏在兜帽之下,他從懷中掏出一塊殘缺的青銅碎片,與李清顏手中所持的,赫然是同一塊。
“冥器已毀,京城亂局已起。教主有令,徹查真相,尋回聖物碎片,並……找出內奸。”他聲音低沉,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身後的黑衣人齊聲應道,聲音在夜色中,如鬼魅般散開,悄然潛入京城。
京城的暗夜之下,風暴正愈演愈烈,各方勢力,如棋子般被楊昭巧妙地撥動著,朝著他預設的軌道,緩緩前行。一場更大的博弈,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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