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抬手示意。
“請柳小姐進來。”
少頃,柳如煙步入庭院。她身著一襲月白長裙,發髻簡單挽起,眉眼間帶著一絲疲憊,卻掩不住那份商賈世家大小姐特有的精明。
她看到楊昭,先是微微一愣。此刻的楊昭,褪去了之前在家族會議上的鋒芒畢露,也沒有在商場談判時的銳利果決,隻是一位尋常的年輕公子,清俊溫和。但她清楚,這隻是表象。
“楊公子。”柳如煙微施一禮,聲音清脆。
“柳小姐。”楊昭回禮,請她在院中石桌旁坐下。“不知柳小姐此番前來,有何要事?”
柳如煙坐定,目光落在楊昭身上。她沒有急著開口,似乎在斟酌詞句。
“楊公子,想必您也聽說了京城的消息。”她開門見山地說,“陛下龍體抱恙,舉國上下,人心惶惶。這消息一出,各地商市已然動蕩不安,物價浮動,對我們柳家的生意影響頗大。”
楊昭點頭,不發一言,隻示意她繼續。
“我柳家遍布全國的商行,在京城也有數家分號。近來,京城那邊傳回的消息,遠比外界所知的要嚴重。”柳如煙壓低了聲音,“禦醫束手無策,朝堂上,各方勢力更是蠢蠢欲動,試圖從中漁利。一些平時規矩的商賈,也趁機囤積居奇,擾亂市場。”
她頓了頓,目光直視楊昭。
“柳家雖有實力,但在這等國本動搖的關頭,也難保萬全。我此番前來,除了想與楊公子商議如何應對這股市場亂象,更想向楊公子請教一二。您見多識廣,對這些……‘怪病’,或許有獨到的見解。”
楊昭心頭一動。柳如煙的消息網絡確實廣泛,甚至能察覺到“怪病”二字,這比那些隻知“操勞過度”的禦醫們強上太多。
“柳小姐言重了。”楊昭擺手,“在下不過是略有涉獵。陛下之恙,確實非比尋常。”
他斟酌著用詞,試圖引導柳如煙說出更多信息,特彆是關於皇宮深處。
“柳小姐,您既說‘怪病’,可是聽聞了什麼異聞?”他問。
柳如煙沉吟片刻,目光轉向院中的一株老梅。
“這並非是市井傳言。”她輕聲說,“我柳家有一位遠房族叔,曾是宮中老物件的掌管者,退休後一直居住在京郊。前些日子,他托人帶話給我,說陛下這病,不像是人間的病,更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楊昭心裡一緊,這與係統提示的“邪氣侵蝕”不謀而合。
“纏上?”楊昭追問,語氣平穩,不露分毫。
柳如煙點點頭,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族叔說,他年輕時,曾聽老一輩的宮人提及,皇宮深處有一處禁地,名為‘龍脈之眼’。那裡封印著某種古老的力量,每隔數百年,便會有一番異動。每次異動,都會伴隨著皇室成員的怪病,甚至有先帝因此駕崩。”
她說著,又搖了搖頭。
“這些都是些陳年舊事,傳說罷了。但族叔說,他最近在宮中朋友的口中,聽到了一些異樣的描述,與當年的傳說十分相似。比如,宮中有時會莫名其妙地出現一些詭異的符文,或者某些器物會無故震動。”
楊昭心中掀起波瀾。‘龍脈之眼’!這正是係統告知的昊天遺跡碎片封印之地!而柳如煙所說的“詭異符文”和“器物震動”,也與邪神殘魂試圖掙脫封印的跡象對得上。
“龍脈之眼……”楊昭重複著這個名字,裝作思索。“這聽起來,倒是有些玄妙。柳小姐可知,這‘龍脈之眼’具體在何處?又與何物有關?”
柳如煙想了想。
“族叔隻說那是皇宮最深處的禁地,由皇室秘法世代守護。至於與何物有關,他並未明說,隻提了一句,那地方似乎需要一些皇室信物才能開啟。他還說,當年皇室曾遺失了一枚極其重要的符詔,那符詔據說與‘龍脈之眼’的封印息息相關。”
“符詔?”楊昭呼吸微滯。這正是係統提到的“昊天符詔”!
“是的,一枚古老的符詔。”柳如煙肯定地說,“族叔說,那符詔失落數百年,是皇室的一大遺憾。有些宮廷秘史記載,那符詔並非尋常之物,而是與皇朝氣運相連。隻可惜,記載這些的典籍,多半已毀於戰火,或被皇室秘藏,外人難以窺探。”
這信息太重要了!柳如煙無意中帶來的消息,直接證實了係統關於“昊天符詔”和“龍脈之眼”的說法。
“柳小姐的族叔,消息倒是靈通。”楊昭麵上不動聲色,內心已開始快速運轉。
“他畢竟在宮中待了大半輩子。”柳如煙輕歎一聲,“這些事,我本不該對外人提及,但楊公子您……”她抬頭看了一眼楊昭,“您總是能帶來奇跡。”
楊昭笑了笑,沒有接話。他需要趁熱打鐵。
“柳小姐族叔提及的那些典籍,可有線索?”楊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