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在京城的倒台,如同巨石落水,激起層層波瀾。昔日那些依附錢家的商賈,爭相湧向楊家和柳家新組建的“京城絲綢商會”。他們渴望獲得優質的蠶絲原材,更想學習那能大幅提升產量和品質的新型生產技術。整個京城絲綢市場,在短短幾日內,便呈現出一番煥然一新的景象。
楊昭沒有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他深知,這隻是掀開了冰山一角。錢家雖倒,其背後牽扯的利益網,以及那些更深層的勢力,還未曾浮現。京城這片土地,遠比江南複雜百倍。
清晨,楊昭站在京城楊府的庭院中,感受著初升的陽光。蘇墨和李沐風站在一旁,等著他的吩咐。
“蘇先生,錢德一案,朝廷如何處置?”楊昭問,語氣平淡。
蘇墨拱手回應:“戶部侍郎錢德已被革職查辦,其家產抄沒大半。禦史台正緊鑼密鼓地追查其同黨。此番,皇上震怒,估計會有不少官員受牽連。”
“皇上可有提及楊家?”
“有。皇上對楊公子在京城所為,尤其是設立‘京城絲綢商會’,穩定市場,表示了讚許。言語間,頗有嘉獎之意。”蘇墨回答,“不過,京城其他幾大世家,對此卻是看法不一。有讚賞者,亦有警惕者。”
楊昭微微頷首。這在意料之中。
“李兄,京城近來可有異動?”楊昭轉向李沐風。
李沐風抱拳:“回稟公子,錢家倒台後,京城江湖勢力平靜許多。不過,屬下發現幾股不明勢力,似乎在暗中觀察楊家。他們行事隱蔽,身份難以辨彆。”
“無妨。隻要不主動招惹,便不必理會。”楊昭揮了揮手,“不過,楊家在京城的人手和產業,仍需嚴加防範。尤其是在‘天蠶絲’品鑒會之後,我們拋出了‘新型生產技術’的誘餌,定會引來不少覬覦者。”
“屬下明白,已加強了戒備。”李沐風應道。
楊昭思考片刻,轉身對蘇墨說:“蘇先生,今日,我欲拜訪一位故人。翰林院的王老翰林。”
蘇墨聞言,眉梢微抬:“王老翰林?可是那位曾任翰林院掌院學士,後因上書直諫,得罪權貴而告老還鄉的王景和王老?”
“正是他。”楊昭點頭。
“王老學識淵博,為人清正,隻是脾性孤傲,極少與人往來。”蘇墨沉吟道,“楊公子此去,是為何事?”
“求學問道。”楊昭輕描淡寫,沒有透露更多。他需要從王老翰林那裡,了解京城更深層次的權力結構,以及那枚“昊天符詔”的線索。王景和作為翰林院掌院學士,接觸過無數皇室秘辛和古籍,或許能提供關鍵信息。
“蘇先生可先行安排。備一份薄禮,無需過於貴重,重在心意。”楊昭吩咐。
蘇墨領命而去。
下午時分,楊昭乘坐一輛樸素的馬車,在李沐風的護衛下,前往京城郊外的一處清幽宅院。這裡是王景和告老還鄉後的居所,遠離塵囂,甚是僻靜。
宅院外,隻有兩名看門的仆人,見有馬車前來,其中一人上前詢問。
“煩請通報一聲,楊家楊昭,特來拜訪王老翰林。”蘇墨遞上楊昭的名帖。
仆人接過名帖,打量了楊昭一眼,見他衣著樸素,氣質溫和,倒也沒有太多倨傲,隻是說:“我家老爺性情清冷,不見外客。不過既然遞了名帖,老朽便去通報一聲。楊公子請稍候。”
片刻後,仆人返回,態度恭敬了許多:“老爺有請。楊公子請隨我來。”
楊昭跟著仆人穿過一條竹林小徑,來到一處雅致的院落。院中栽種著幾株老梅,雖非花期,卻也枝乾遒勁,透著一股傲然之氣。
一位身著青色長袍的老者,正坐在院中石桌旁,手中捧著一本古籍,頭發花白,眉宇間帶著幾分清冷。正是王景和。
“晚輩楊昭,拜見王老。”楊昭上前,躬身行禮。
王景和抬眼,目光落在楊昭身上。那雙眼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他沒有說話,隻是上下打量著楊昭,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
“楊公子無需多禮。”王景和放下手中書卷,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聽聞楊家在京城鬨出好大動靜。錢家倒台,楊公子功不可沒。”
“晚輩隻是順勢而為。”楊昭姿態謙遜,“錢家行事不端,自有天理昭昭。”
“天理昭昭?”王景和輕哼一聲,“京城之中,哪有什麼天理昭昭?不過是權勢交鋒罷了。楊公子年紀輕輕,便能攪動京城風雲,不簡單。”
楊昭不置可否,隻是站立一旁。
王景和指了指石桌對麵的石凳:“坐吧。你來尋我,所為何事?若隻是為了這番客套,老夫可沒什麼閒情。”
楊昭坐下,不急不慢地說:“晚輩此來,一是久仰王老學識,特來求教。二來,晚輩對京城乃至大乾的諸多典籍古物,頗有興趣,想請教王老一二。”
“哦?典籍古物?”王景和挑眉,“京城藏書眾多,你楊家富甲一方,自可去尋。何必來尋我這老朽?”
“晚輩所求,並非尋常典籍。”楊昭直言,“晚輩聽聞,大乾立國之初,曾有秘寶流傳,名為‘昊天符詔’。不知王老可曾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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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和聞言,臉色微變。他放下茶杯,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昊天符詔?”王景和的聲音低沉下來,“楊公子從何處聽聞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