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湖心彆院。
葡萄架下的男人猛然睜開眼睛。
田小滿的聲音傳遍整個京都,一絲怒意從其眼底升起。
“砰!”
身下的躺椅崩碎,
田青悍然起身,眼底殺機已現。
他糾結地看向跪在牌位前念經的曹乾坤。
自己若是離開曹家,就無人保護曹乾坤了,
萬一··魁王殺個回馬槍··
“不必管我。”
曹乾坤沒有回頭,緊閉雙目,神情凝重道,“小滿是你妹妹,也是我的妹妹。”
“你們對我而言,不是手下,而是··親人。”
“帶她回來。”
“謝謝。”
說書人深吸一口氣,不放心地叮囑道,“彆走出湖心彆院,我很快就回來。”
“放心,曹某··惜命得很。”
曹乾坤緩緩起身,輕鬆地拍了拍褲腿,
故作瀟灑地打趣道,“等你回來喝酒。今天不念經了,我親自下廚給你做幾個小菜。”
“嗬嗬。”後者眼底升起一抹溫暖。
曹乾坤沒有崛起之前,不過是京都城內一個小家族不得寵的庶子。
那時候,他就經常給田青下廚,
二人也是在那個時候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一個不得寵的小公子,一個落魄的武夫。
最終,一個成了富可敵國的巨富,一個成了八覺大佬。
在人生的劇本中,二人妥妥都是主角。
“我走了。”
“哎,”曹乾坤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披在對方身上,“早去早回。”
“嗯。”
“砰!”
田青悍然轉身,奔赴戰場。
不料小院大門剛打開,
他的腳步瞬間定住,身上的殺氣一點點溢出。
“怎麼了?”曹乾坤從花盆中取出袖套,正準備去廚房,
見說書人身體僵硬地站在門口,好奇地上前,“快去吧,不用擔心我。”
“有客··來了。”
田青臉色不善,目光深邃地注視著湖邊橋頭。
曹乾坤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色驟變。
天空被魁王的烏雲覆蓋,透過血月射下來的微光,
橋頭處,兩道孱弱的身影一言不發地站在風中。
寒風瑟瑟,
兩人身材纖瘦,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他們穿著黑色西裝,打著黑傘。
其中一人手握方巾,時不時地捂嘴輕咳。
“是人是鬼?”
曹乾坤也是覺醒者,隻是醉心商業所以荒廢了修為,
但覺醒者的基本素質他還是具備的。
眼前的兩人身上沒有一絲氣的波動,
甚至··連生機都時隱時現,
就像··索命的厲鬼,
站在風中,無聲無息。
“病、瘟二鬼。”
田青不甘心地看向田小滿的方向,
心底又急又氣。
更讓他不安的是··這兩個人是怎麼不聲不響出現在曹家的?
彆說曹乾坤的安保堪比國泰民安,
單就田青本人而言,無人能不被發現地出現在他百米範圍內。
“既是客人,何不進院一敘?”曹乾坤暗暗握緊雙拳。
病、瘟二鬼跟小鳶形影不離,
他們出現就代表··小鳶來了?
那個女人的權謀和手段,絲毫不亞於京都的老家夥。
“見過曹家主,見過說書人。”
空曠的湖麵回蕩著病、瘟二鬼沒有一絲情感的聲音。
二人微微躬身,但腳下卻不曾挪動半步。
“你們是來阻止我的?嗬嗬,春府雖強,但二位怕是攔不住我吧?除非四鬼齊聚,否則··今日你們沒有勝算。”
說書人自信地仰起頭,
麵上風輕雲淡,
但背在身後的雙手卻暗暗握緊,
寬大的衣袖中隱隱有東西在震動。
“你先進去,關上房門,這裡有我。”田青深吸一口氣。
若是平時,他也許不願跟春府直接動手,
但現在,田小滿危在旦夕,他彆無選擇。
“踏!”
隨著田青踏出一步,
一股危險的氣息撲麵而去,
湖麵掀起波瀾,暗潮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