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黑府內爆竹聲不絕於耳,
熱鬨喧囂中夾雜著一絲絲殺氣。
人潮湧動的街頭,
一群大漢快速穿梭在人群中。
某昏暗街區,
一家掛著“快刀典當”牌匾的當鋪內,
豬頭等孩子蜷縮著身子蹲在火盆周邊,
一個個小臉全是凍瘡。
他們是底層中的底層,
隻能通過一些下作的手段艱難求生,
這是亂世的悲哀。
而在他們正前方的主位上,
一名身材魁梧的漢子跟他們呈鮮明對比,
穿著名貴的羽絨服,手中還捧著裝著煤球的取暖器,
嘴裡的香煙,一盒就足夠這些孩子辛苦一整天。
“洪哥,這些玩意能換多少錢?快過年了··我想··”
豬頭小心地低著頭,機靈的眼睛時不時偷瞄對方。
其他孩子則蹲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顯然平日裡被男人欺負得很慘。
“都是些不值錢的物件。”
洪哥把玩著孩子們摸來的東西,
不露聲色地將其中的貴重物品放進口袋。
“快過年了··老子大發善心,給你五百塊讓你過個肥年。”
洪哥身邊的漢子們一個個麵帶嘲諷,
所有人都知道豬頭他們帶來的東西至少能賣一千,
但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是千古以來的規則。
不坑這群孩子,他們吃什麼?
“咳咳··行。”
豬頭不敢反對,
唯唯諾諾地點點頭,小眼珠子轉了轉,又從口袋掏出一枚看不出材質的徽章。
“洪哥,這東西是從一群穿羽絨服的人身上摸來的。”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大家族的孩子··這玩意能不能再賣··五百塊,我··我想去讀書。”
豬頭搓了搓手,學著大人的樣子,雙手將徽章遞上前。
讀書。
雖然官方對下一代的教育極其重視,甚至不惜花費重金讓16歲以下的孩子可以免費讀書,
但··大部分底層依舊沒資格進入學校。
因為高昂的生活費,因為學校領導的各種斂財手段,
大部分的孩子不得不早早就進入社會摸爬滾打。
“讀書?”
洪哥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
魁梧的身子挪了挪,鄙夷地笑道:“你們也配讀書?還是··老老實實當個扒手,運氣好··被人剁了雙手當金盆洗手,存點錢以後擺個小攤。”
“我··我想當覺醒者。”
豬頭紅著臉,不敢去看大人們譏諷的模樣,
像個做錯事的學生“洪哥,我··我想走出這條街,我不想一輩子偷東西。”
“你不偷東西能乾啥?”
洪哥嘴裡罵罵咧咧,眼底卻閃過一絲唏噓和感慨“你們是老子看著長大的,我們是下水道的老鼠,你非要見光,走出這條街··就不止老子一個人欺負你了。”
說罷,
虛手一抓,
徽章緩緩飛入手中。
一枚刻著奇怪符文的徽章,
不大,似金非金,
握在手裡冰冷刺骨。
“這玩意能乾啥?五塊錢最多了。”
洪哥身邊的馬仔不屑地撇撇嘴,掏出五塊錢就要打發對方。
卻不料洪哥突然抬手,滿不在意地吩咐道:“給他支一千塊。”
“不是··洪哥,按規矩··贓物三折收,這群小子的東西您都是五折甚至六折拿··兄弟們沒錢··”
馬仔不服氣地想要勸阻自己老大,
卻見洪哥眼神一冷,
手中的取暖器瞬間裂開。
“是··”
馬仔不敢多言,
畢竟洪哥是這條街的扛把子,
街上大部分人都仰仗著他生活。
“洪哥··謝謝,您的大恩大德··我記下了。”
豬頭一眾孩子恭敬地起身。
他們害怕洪哥,
可··洪哥也是唯一一個不會搶他們東西的地麵老大。
“謝個屁,這是規矩,老子靠你們吃飯,不能把你們往死裡逼。”
後者故作譏諷地抽了口煙,“這五百塊算老子借你們的··按最高利息還我。”
“真要去讀書了··嗬嗬,咱們這山雞窩也算出了個金果果。”
他雖然笑豬頭不切實際,笑他癡心妄想,
但卻沒有撲滅這群孩子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