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明離服裝廠還有點遠，就聞到了彌漫在空氣中布匹燃燒的味道。
廠門外拉了警戒線，雖然天色已經暗下來，圍觀的群眾卻不少，他們隻能站在警戒線外。賈明要通過警戒線時，被執勤民警攔下來；“任何人不準進裡麵去。”
“我是廠裡的財務總監，剛才派出所給我打電話，叫我過來的。”
賈明怕民警不相信，拿出手機把剛才給自己打電話的號碼點開讓民警看；“你看剛才就是這個手機號給我打的電話，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證實。”
民警看過賈明手機上的電話號碼後，便給賈明放行；“不用打電話，那個手機號是我們李所長的，你可以進去。”
賈明一走進工廠大院，消防員還在清理火場，二三車間燒得最嚴重，鋼骨架全燒成了麻花。
門衛老劉是現場唯一見證人，他見賈明來了就像見到了救星一樣，連哭帶說告訴賈明；“賈總監，趙老板被火燒死了。”
賈明聽了老劉的話，嚇一跳不可思議地問他；“你你怎麼知道趙老板燒死了？”
給賈明打電話的派出所所長替老劉作證；“120的車子剛走，他們說趙老板當場就被濃煙熏死了，早沒有了生命體征。你就是廠裡的財務總監？”李所長看看賈明，有點難以置信。
賈明並不認識這位剛上任不久的新所長；“你是……。”
李所長忙自我介紹；“我是新來的所長李長鳴，剛才是老劉告訴我要打你的電話。”
賈明聽說對方是新來的所長，忙伸出手和李所長握手。李所長正一臉疑惑，見賈明的一雙小手伸向自己，他急忙伸手把賈明的小手緊緊握在他的手掌心裡。
“老劉說廠裡的大小事情都由你負責，現在趙老板死了，廠裡總得有個人出來處理善後事宜？”
“趙老板的家屬通知了嗎？”賈明馬上進入了狀態。
李所長說；“通知了，應該在來的路上。剛才聽老劉說，火是下班之後才燃燒的，要不然這麼大的火勢，死的人就遠不止趙老板一個人。”
李所長的話讓賈明聽了毛骨悚然，賈明見辦公大樓沒有受到半點損失。他正在想接下來該怎麼辦時，豔英嚎啕大哭闖了進來，陳阿姨也跟著一起來了。陳阿姨雖然沒有像豔英那樣哭得悲痛欲絕，眼淚也是抹個不停。兩個女民警迅速走上前去攙扶住跌跌撞撞的豔英。
李所長回頭問賈明；“這是趙老板的家屬嗎？”
“是趙老板老婆。”
“趙老板家裡還有什麼人？”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他有個女兒在外地上大學。”
賈明從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一時間他也束手無策。
李所長在這方麵有經驗，他提醒賈明；“這幾天你安排幾個女員工陪伴在她左右，再看看善後的事怎麼處理比較合適。”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賈明確實處於一籌莫展的狀態。
李所長建議賈明；“儘量找到他的親屬，或者找幾個上了年紀的人出麵先把死者處理，這麼熱的天氣一兩天屍體就臭了。”
賈明首先想到大嫂，她也是廠裡員工，沒有大嫂的電話便給大哥賈星打電話。
賈星剛放下碗筷不久正準備去洗澡，他聽見手機響拿出來一看，見是賈明的電話。沒什麼事兄弟倆很少有電話聯係；“小明，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你叫大嫂過來廠裡幫忙照顧一下阿姨。”
賈星沒聽明白；“照顧那個阿姨？她怎麼要人家照顧？”
“幫忙照顧一下美麗的媽，趙老板剛才被火燒死了。”
趙萬年燒死了他倒是聽得很清楚；“趙萬年燒死了？”他的驚叫聲傳到廚房，把正在收拾廚房的小翠聽了一跳。
“嗯，燒死了。”
“怎麼燒死的？”
“車間著火燒的。”
“啊，車間燒了？那明天上不了班了？”
“暫時幾天都有可能無法正常上班。”
“什麼暫時，車間都燒了，工廠就算倒了。”賈星的口氣立即變了，變得焦灼。
“那是以後的事，你看晚上能不能叫大嫂過來廠裡，到時候會算工資的。”算工資是賈明自作主張。
“還算什麼工資，工廠都燒了前麵的工資能不能發還不知道。我勸你也彆插手死人的事，人又不是你燒死的，跟你有什麼關係管這些閒事，這樣不吉利。”
賈星不等賈明再說下去，他就把電話掛了。賈明沒有想到大哥不幫忙不說，還勸自己也不要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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