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星從服裝廠出來，他尋思周圍這麼多服裝廠，尋找工作應該不是什麼難事。當天簽名的這些員工，其實抱著和賈星一樣的想法，他們才毫不猶豫在上麵簽了字。等他們出去四處碰壁，才知道找份工作沒有那麼容易。效率好的工廠工人們都不願意離開，他們不用成天招工。隻有效率不好的工廠，工人成天走馬燈似的換人。
賈星奔波了好幾天，工業園區跑了個遍，腿腳都走細了。賈日跟賈星的情況差不多一樣，兩人碰到一起就互相問候；“你找到合適的沒有？”
賈日回答；“這幾天我問了好幾家，他們都不招工，就連雜工都不招。你的情況怎麼樣？”
“跟你差不多一樣。不過我聽說小明廠裡在招工。”
賈日一想到簽字時說過的那些話，一下子泄氣了；“他們在招工我們也回不去。”
賈星並不這麼認為；“怎麼會回不去，我們是熟練工。”
“當時簽字時他說的那些話，你忘了？”賈日提醒賈星說。
“當時在那種環境下，他是怕廠裡的員工全跑了，才說那樣的狠話想留住員工。”賈星理解得倒是很清楚，當初賈明的本意確實是這樣。
“有好幾個人回去問過了，招工的人還拿出當時簽字的名單對照起來，他們確實不招簽過字的工人。”
“他們跟小明又不是兄弟，再怎麼說我們也是手牽手的兄弟，我們去了他好意思拒絕？”
賈日見賈星這樣理解，他當然也希望賈明會這樣想。幾天下來沒有找到工作，每天回去都會被王小麗大罵一頓，嚇得賈日情願在外麵溜達，就是不願意回家。
“大哥，那你先過去看看，有什麼事再打電話。”
招生的牌子放在廠大門外，一把大遮陽傘下麵坐著兩個男青年正在聊天。
賈星毫不猶豫走上前去問兩個年輕人；“廠裡要招工？”
兩個年輕人見有人來了，急忙坐正身子按流程問賈星；“你是來應聘的？”
賈星這些日子去的地方，都是先詢問門衛，再通過門衛打電話問要不要招員工，沒有這樣安排專人招工的。
畢竟是來找工作的，他笑臉相迎對年輕人說；“是，我是過來應聘的。”
“工作幾年了？”
招生牌子上注明了“熟練工優先考慮”幾個字。
賈星若有所思想了想說；“你說我工作時間，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師傅的工齡是夠長的，什麼工種？”
“縫紉工，後來當了十幾年的管理。”賈明還自鳴得意地看著兩個年輕人。
年輕人的回答卻讓賈星大失所望；“我們廠裡現在不招管理，隻招普工。”
賈星雖然十分失望，但是為了能夠有份工作，他立即改口；“我並不是非要來做管理，當普工一也可以。”
年輕人聽說他願意做普工，就沒有拒絕賈星問他；“你身份證帶來了沒有？”
賈星把身份證遞給年輕人，隻見年輕人對著桌麵上貼的那張簽字名單一一對照起來。賈星見此狀況，確實如賈日說的那樣會對簽字名單。他焦急得馬上汗流浹背。
當年輕人一對上簽字名單時，他把身份證雙手捧還給賈星，十分禮貌跟賈星說；“對不起賈師傅，你以前是這廠裡的員工？”
賈星知道有文字記截是蒙混不過去的，不得不承認；“是，我以前是這廠裡的員工。”
“不好意思，廠裡有明文規定，前幾天辭工簽字的員工一律不要。”
“你們真要按照廠裡的規定？”
“啊，當初你們簽字辭工的時候，我們賈總把話說得很清楚，你們就沒有打算回來才會在上麵簽字。”
賈星聽年輕人說到賈總，他還抱有一絲希望跟年輕人說；“哦，你說的賈總就是賈明吧？”
年輕人看過賈星的身份證知道他姓賈，現在又喊出賈明的名字，知道賈星還有話要說；“對，賈明就是我們賈總，現在廠裡的一切事務都是他在管理。”
“我是你們賈總的大哥。”
賈星以為自己此話一出會震懾到兩個年輕人，沒想到年輕人沒被震懾到，他還反問賈星；“當初賈總挽留你們的時候，你怎麼連兄弟說的話都不相信？還義無反顧在上麵簽了字？”
賈星強調說；“當時廠裡剛出事，現場也比較混亂，大家都以為廠子燒沒了。”
年輕人還是給了賈星這個麵子，並沒有自作主張把他拒之門外；“賈師傅，你等等，既然你是我們賈總的大哥，當初又是事出有因，我打電話問問賈總，看看賈總是什麼意思。”
賈星正準備轉身要走，聽了年輕人這番話，便返身回來；“好，你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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