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風忽然緊了些,卷著槐樹葉沙沙作響。
何鹹正端起茶盞,就聽院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不同於先前的雜亂,這腳步聲踏在青石板上,節奏均勻,帶著股不容錯辨的威儀。
“大將軍府從事中郎鄭達,奉大將軍令,前來探望小主母與公子。”
隨著通傳聲,一個身著玄色官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他麵方口闊,頷下留著短須,腰間係著綬帶。
雖沒披甲,可雙眼掃過庭院時,竟比甲士的刀還銳。
其身後跟著六個隨從,個個身形精悍,步伐齊整。
腰間的佩劍製式統一,一看便知是大將軍府的親衛。
“鄭中郎,快請進!”
方才還很平穩的何鹹,開口高聲道。
從事中郎,是大將軍的幕僚,一般設有兩人。
雖然隻有六百石的俸祿,位置更是在長史和司馬之下。
但由於隨身親侍,出行往往代表著大將軍,所以等閒根本不敢輕視。
用何方的話說,就是公司董事長的貼身顧問。
樂隱見了來人,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拱手笑道:“鄭郎中怎的親自來了?
倒是稀客。”
鄭達回禮,語氣平和卻帶著分量:“樂長史在此,倒是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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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園中鬨刺客,大將軍聽聞小主母在此,放心不下,特命我來看看。”
樂隱臉上的笑淡了些:“鄭郎中說笑了,不過是些毛賊,我已安排人處置,不敢勞動大將軍掛心。”
“哦?”鄭達挑眉,慢悠悠道,“說來也巧,昨夜大將軍府也抓到幾個可疑人等。
審了半宿,倒供出些零碎,說是有人想借春園動些手腳。
樂長史忙來忙去的,想必也查到些什麼?”
這話像塊石頭投進水裡,院中的空氣頓時凝住。
樂隱握著袖擺的手緊了緊,笑道:“鄭郎中多慮了,不過是流竄的盜匪,隨意攀扯起來,豈能作真。”
“那便好。”
鄭達若有所指,目光轉向廊下的尹姝與何鹹,拱手道,“小主母,公子,大將軍吩咐了。
春園雖偏,卻也不能失了防備。
不然的話,總讓勤快的樂長史代勞,須是不好。”
聞言,樂隱的臉色愈發難看。
他雖然是名士,但家族中很久沒有大官了。
所以車騎將軍何苗的聲名雖然不太好,但他還是應了征辟。
現在鄭達張口閉口,就是他勤快,暗示他像奴才一樣,鄙薄之意呼之欲出。
“既如此,我等便不叨擾了。”
深吸了一口氣,樂隱壓下心中不快,開口說道。
“不送。”
何鹹再次恢複冷淡。
牽招臨走時,又看了眼角門的方向,眼神裡帶著不甘,卻終究跟著樂隱一行人離開了。
甲葉碰撞的聲音漸遠。
院中的槐樹葉落了幾片,落被風卷著滾到鄭達腳邊。
鄭達這才轉向尹姝與何鹹,神色緩和了些:“小主母,公子,讓你們受驚了。
大將軍這幾日忙著籌備軍餉,實在脫不開身,特意讓我帶些人手過來。”
“籌備軍餉,哪裡要打仗?”
何鹹詫異的問道。
“能讓大將軍勞心的,還有哪裡,涼州。”
鄭達歎了口氣,“涼州刺史耿鄙上書,要征發六郡士卒,徹底蕩平涼州叛軍。
尚書台議定,詔令速發軍餉呢。”
何鹹詫異道:“張太尉之前不是平定了涼州叛亂嗎?”
“羌人叛亂幾十年,哪有一戰而平定的事情。”
鄭達顯然對涼州事宜不太看好,忽地指了指身後,道:“嚴乾,你們三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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