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正坐在自家車馬賈的堂內,眉頭擰成了疙瘩。
“沒打起來?”
“是的,對方直接叫破了淩操的姓名,他也就不好直接動手。
聊了兩句,那何方直接劃下道道,讓主事的說話。
如此一來,就更不好直接撕破臉了。”
隨從淩操一起去的一名奴仆雖然氣喘籲籲,但回話還算利落。
“媽的,本來想讓淩操先去探探那何方的底。
沒成想這小子直接劃出道道,要跟人比輸贏!”
張磊語氣裡滿是煩躁。
原以為何方隻是個扯著大將軍府虎皮的愣頭青,派淩操帶著人去鬨鬨,就能把人嚇走。
哪料對方不但叫破了淩操的來曆,反倒要公平比試,這下倒把他架在了火上。
事實就是這樣,直接打也就打了,對方畫下道道,反而不能硬上。
否則話,事情鬨大了,問題出在他這裡。
大漢帝國雖然已經有了崩塌的跡象,但在雒陽的市井之中,當地的豪強也好,遊俠也好,還在堅持著基本的規矩。
即便是袁紹攻入皇宮,那殺得也是閹人。
秩序的崩塌,還是從董卓掌權開始。
門簾“嘩啦”一聲被掀開,三個漢子擠了進來,都是津口其他傭肆的主人。
老李的袖子沾著灰,老王的鞋上還沾著碼頭的泥,老趙手裡攥著個空了的酒葫蘆,臉上堆著諂媚的笑。
“張大兄,您可得拿主意啊!”
老李率先湊上前,弓著腰道,“那何方把工價抬到五百錢還管飯,咱們的人都快跑光了,再這麼下去,咱們的傭肆就得喝西北風!
他現在還敢跟淩操比輸贏,這是沒把咱們津口的人放眼裡啊!”
老王也跟著點頭,語氣裡滿是奉承:“可不是嘛!
這是不把張大兄放在眼中。
張大兄你是誰?津口的老大!”
老趙則是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張大兄,何方所謀不小,他扯著大將軍府,怎麼可能隻要一個傭肆。
傭肆收益一般。
我看他,隻是試試水,若是我們後退,他下一步就是整個津口。”
“是啊!”
老李跟著說道,“張大兄,不能退,絕不能退!”
老王歎了口氣道:“某等產業小點,讓就讓了,可張兄你,你不光有傭肆,還有車馬賈、食肆、義舍呢!”
“張大兄,某等知道你在河南尹那裡有關係。
就連虎賁王昌都得讓你三分。
隻要你一句話,某等都跟著你乾!
那何方要是贏了,咱們往後就沒活路了;要是輸了,也得讓他知道,津口的地盤,還是你說了算!”
這些話聽著是恭維,卻把張磊架在火上烤。
當然,作為本地豪強,張磊自然也是有關係的。
雒陽張氏,也是大族,祖上是前漢丞相張蒼,封爵北平侯。
遷徙到了雒陽居住。
隻是傳到孫子張類的時候,因參加諸侯喪禮時就位不敬,封爵被撤消。
家道從此衰落。
到了後漢,雖然沒有二千石的高官,但綿延下來,也是本地的大族,族中張元目前在河南尹的府中擔任掾屬。
真要按照一些好事者的分類的話,算是四流的顯姓,其實也就是末流的世家。
當然,如果何方在這裡的話,肯定感慨不已。
這在後世,那也是家族裡在京城有著不小的產業,而且還有人在北京市政府裡擔任要員,差不多得是個處級乾部。
那都是普通人得仰望不已的存在。
實際上,張磊在津口橫行多年,靠的就是家族裡的關係。
如今想出一個兩千石的大員很難,所以精力也就放在產業經營上麵。
張磊不但在津口握著傭肆、車馬賈等,在西市裡還有糧鋪等。
在自個的圈子中,張磊習慣了彆人捧著。